葉清圓隱約是應了一聲,過了片刻,房門才從裡頭打開。
謝盡蕪:「摔倒了?」
屋內只燃了兩支短燭,點在一隻天青瓷瓶的旁邊,放大的朦朧花影鋪開在牆面。滿屋都是葡萄酒的酸甜香氣。
葉清圓垂著眼睫點點頭,轉身回去就歪倒在床榻上。她眼眸微闔,瓷白的臉頰上隱約現出醉酒後的酡紅。
謝盡蕪在門口頓住了腳步,維持著那個推門的動作不變,殷潤的眼眸顫了顫,仿佛是有些不好上前去。
葉清圓含糊不清道:「進來吧,你快把門關上。」
「好好的,還能摔倒嗎?」謝盡蕪進屋,反手將門帶上。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床頭桌上的酒壺,眉心蹙起:「你準備把酒當水喝?」
「不是啊,這隻酒壺已經空了。」
葉清圓的腦筋還有些糊塗,她抬起胳膊,對著謝盡蕪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一樣東西想要給你看看。」
她從荷包中翻了翻,摸出那條編了珍珠的手串來,笑吟吟地捧在手心:「好看嗎?」
謝盡蕪的目光落在那條手串上。當然好看,手串是她親手編的,珍珠是他挑選,能不好看嗎?
葉清圓又笑:「這是要送給我的好朋友的。」
謝盡蕪的臉色一瞬間就黑了。
他抿了抿唇,眼中滿是防備不及的怒氣:「那你問我幹什麼?」
「當然要問你了。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嗎?我不問你問誰呀?」
謝盡蕪睜大眼,唇角到下巴緊繃著。
他僵硬道:「誰說的?」
「哦,」葉清圓也不甚在意,「原來還不是啊,行吧。可憐我們相識那麼久,獨處那麼多次,我還給你帶過那麼多好吃的,結果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抬眼看他,故意道:「唉,我一點都不失落。」
謝盡蕪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眼潭深邃而冷漠,宛如堅冰。
「可是這條手鍊怎麼辦啊?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編成的呢,上頭的珍珠還是某人親自挑選的。」葉清圓漫不經心地笑,悠悠嘆出一口氣,「若是就這麼送給別人了,也不知人家喜不喜歡。」
她話音落下,含笑的眼眸望住謝盡蕪。
謝盡蕪垂眼看那條手串,薄紅的唇抿了一抿。
修剪整齊的指甲無意中剮蹭過她的手心,皙白修長的手指微動,從她的手心挑起那條手串。
而後,珍重而虔誠地戴在了自己的左腕。
謝盡蕪的眼帘抬起,殷黑的眼眸幽邃清冷,哼道:「這麼粗糙的編法,以後就不要再編給別人了。」
他說出口又覺得不太對勁,補充了一句:「反正別人又不喜歡。」
葉清圓很不服:「我的手藝有那麼差?」
謝盡蕪不答,唇角卻牽起,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溫和笑意。
葉清圓眨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笑意盈盈地看了他將近半分鐘,紅唇開闔:「你的眼睛真冷,可笑起來卻又很好看。你以後可以多笑笑嗎,謝盡蕪?」
謝盡蕪輕聲道:「無緣無故的有什麼好笑?」
葉清圓被他故作的兇狠逗笑了,笑得眸中柔光都渙散了,烏髮間的流蘇金簪輕晃。
她好像……慢慢地摸索出了攻略謝盡蕪的方法。
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靦腆還彆扭。
對付這種人,就該採取一些「入室搶劫」般的手段。
葉清圓誠實道:「我喜歡好看的人事物。你生得好看,笑起來就更好看啦。當然我看了就會開心,就會想笑啊!」
謝盡蕪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兩個人對望著一言不發,卻只是笑,簡直就像兩個心智有障的傻子。
……太愚蠢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在光影朦朧的屋內,謝盡蕪的心頭因著這點輕微的響動而驀地發癢。
他的目光落在葉清圓紅潤的唇瓣,柔軟濕潤的唇瓣,牙齒潔白整齊,是唇紅齒白的好相貌。
他匆忙避開了目光,低聲道:「別笑了,哪有女孩子像你這樣笑的。」
葉清圓一聽大不樂意:「女孩子怎麼笑都可以,你管我那麼多?」
「……在別人面前不要這麼笑,」謝盡蕪抿了抿唇,欲蓋彌彰地倒茶喝。
茶杯掩飾住了他的神色,他又補充道:「沒有要管你的意思。」
「嘿,你找補得倒是很快,上輩子屬補丁的嗎?」
葉清圓忍不住坐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驀地拉近許多。她猝不及防間竟瞧見了他臉頰上的微紅,嘲笑道:「還說我呢,你怎麼也醉了?哦,還要喝我的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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