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霍巡在她面前表白那樣?
秦思如有些羞赧:「當然不是了!如果、如果我能在這裡偶遇世子,給他留下一點印象的話……」
她自覺樣貌不比秦惠如差,才學心性更是在秦惠如之上,唯一輸給她的就是出身。如果能讓郡王世子注意到她,說不定這門親事就落到她頭上了。
徐復禎心下暗自納罕,她雖知道秦思如心思敏感,卻沒想到她這麼看重這門親事。
眼下也只好耐心勸道:「你這是何苦。你堂堂侯府貴女,把眼光往下一點,多的是青年才俊任你挑,何必這樣折騰自己去攀這門親呢?」
秦思如道:「不!我想嫁得好。如果我嫁人之後門第還不如侯府,那我不是白白托生在侯府了嗎!」
徐復禎道:「你可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是高門大戶,來日可能就問罪傾覆。」
秦思如搖搖頭道:「旁的人可能傾覆,郡王府肯定不會。只要這天下還是沈家的,郡王府就能富貴長存。」
徐復禎見跟她說不通,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乾脆直接打破她的幻想:
「你以為在這裡遇見世子他就會對你一見鍾情嗎?別想了,那是戲文里才有的橋段。你在這裡遇到世子被旁人撞見,人家以為你倆私會,只會丟盡兩家的名聲!快跟我走。」
說罷,上前就拽住她的手腕往回走。
甫一轉身卻愣在原地。
面前的路中間站著一條身形矯健、褐首紅額的白狼,正齜著森森尖牙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
第26章
秦思如有些疑惑道:「這山上怎麼還有犬只啊?」
「不是犬只。」徐復禎緩緩搖頭,顫聲道,「這是狼。」
她記得書上所載的狼「其狀如犬,其惡如虎。其聲高亢,尖嘴利牙。善捕活物,常成群行動」。
秦思如臉色「刷」地變白了:「狼?這裡怎麼還有狼?」
徐復禎心如擂鼓,卻還是把秦思如護在了身後,死死地盯著那頭狼。
她見那頭狼鋼針一樣的鬃毛塌上一圈,頸部似有項圈,不禁思忖道:這該不會又是那個什麼世子豢養的猛獸吧?
又是養鷹隼又是養惡狼,還專門在有客的時候放出來,徐復禎對郡王世子的印象直跌谷底!
可是眼下她也顧不得這個,當下如何脫身才是最要緊的。
這裡處於半山,除非檐風亭有人上山或者棲鳳閣有人下山,否則她們只能跟這頭狼僵持在這裡。
可是她們四個弱女子能僵持多久?要是那頭狼突然暴起怎麼辦?
徐復禎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水嵐顫抖著嗓音道:「小姐,奴婢下去喊人。」
「不行。」徐復禎斬釘截鐵道,「不要擅自行動,狼最愛攻擊落單者。」
她心中叫苦不迭,倘若那狼是在前方,她們還能慢慢地退下去,偏偏那頭狼又是擋著下方的路。
她現在都不擔憂有人撞見她們在這山上了,只求秦惠如趕緊發現她們不見派人上來找;或者是那個不靠譜的世子過來也好啊!
沈芮容不是派人去讓那個世子管好自己的老鷹嗎?他怎麼還不管管?沈芮容派的人又在哪裡?
徐復禎心中數個念頭齊發,眼睛卻還死死盯著那頭半人高的惡狼。
如若是她一個人在山中與這猛獸狹路相逢,只怕早就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只是現在她身邊還有秦思如,而水嵐和寶鈴兩個人也不像膽子大的,她得撐住了氣勢,不能露怯。
忽然,遠處打了一個唿哨。
那狼一聽,卻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身形一動如閃電般朝徐復禎撲過來。
徐復禎身後擋著秦思如,一時後退不及,只能下意識地抬手擋住面部。
「刺啦——」
徐復禎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覺得小臂一陣火辣辣地疼。
她有些茫然,那狼是叼走了她小臂上的肉嗎?
耳邊充斥著水嵐的哭聲:「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秦思如的尖叫:「啊!流血了!」
徐復禎轉了轉眼睛,她還沒死。
那頭狼呢?
她茫然地望過去。
一張俊臉出現在她面前。
他長眉緊鎖,面帶憂心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水嵐哭著叫道:「能沒事嗎?你的鞭子抽到了我們小姐!都流血了,快來人給她止血呀!」
徐復禎聽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那不是狼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