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巡伸手替她將鬢邊的碎發捋到耳後,笑道:「你怎麼敢一個人跑到撫州去?」
徐復禎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混進了公主的衛隊?公主知道嗎?你那天去逸雪閣幹什麼?」
霍巡笑了起來:「你的問題這麼多,讓我先回答哪個?」
他想了想,道:「你放心,公主不會傷害你。這支衛隊是專為你安排的。我會陪你到撫州,然後再從撫州取道回興元府。」
徐復禎輕輕地「啊」了一聲:「你都告訴她了?」
霍巡凝視著她:「你會怪我嗎?」
他那雙向來氣定神閒的眸子此刻也混入了一絲不確定的惶惑。
徐復禎擔憂地說道:「可是這樣,她不就多了個要挾你的把柄嗎?將來你的行動就要處處受制於她……」
她擔心的竟然只是這個?
霍巡心中一軟,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她不知道我們的事,我怎麼可能置你的名聲於不顧。我只是跟她說,我想要你。她現在有求於我,自然不會再為難你。」
「那以後呢?」
徐復禎知道他們的結盟會破裂。他就這樣把自己的弱點拋了出去,以後公主拿這點來攻擊他怎麼辦?
「以後我就有能力保護你了。」他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他不願意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你去撫州幹什麼?」
「我去要我娘的嫁妝!」說到這個,徐復禎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她將徐家侵吞她母親的遺產的事跟霍巡說了一遍。
霍巡問道:「你打算怎麼要回來?」
徐復禎道:「我打算到了撫州,先派人去調查一下單子上的那些契書是不是還在我母親名下。再去找徐家人收回契書。他們要是願意交出來最好,要是不願意,我就告到撫州知州那裡去。」
霍巡道:「徐家在撫州應該算大族吧?你怎麼肯定知州會幫你呢?」
徐復禎道:「我手上現在有蓋著常家印信的嫁妝單,這就是鐵證,法理是站在我這邊的。」
霍巡意味深長道:「在地方州府,有時候人情比法理還重要。」
徐復禎不服:「說到人情,現在的撫州知州曾在白鹿洞書院求學,算是我外祖常氏的學生;江南西路的提點官是平貞四年的進士,我祖父剛好是那一年的主考官,他也算我祖父的門下。難道他們不應該幫我嗎?」
霍巡不置可否:「地方州府的官員與大族之間都有盤根錯節的利益牽扯。或許告官有用,但往往短則數月,長則數年,你等得了嗎?」
「啊……」徐復禎原本滿滿的鬥志被霍巡幾句話說得偃旗息鼓,她沮喪地問:「那你說怎麼辦?」
霍巡問道:「徐家有多少口人?」
徐復禎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徐家有五個房頭,我家是二房。」
她告訴霍巡,徐家的先祖原本是個秀才,他的兩個兒子都當了官,那兩位就是徐家的兩個老祖宗,他們一共生了五個兒子,就是徐家五房。如今的長房、三房和四房是其中一位老祖宗所生,二房和五房則是另一位老祖宗所生。
其中二房也就是她的祖父徐騫,官最高當到了中書侍郎,下一步就是參知政事,卻病死在了任上。徐騫只有一子一女,其子徐秉亦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洛州知州,將來定是前途無量,誰知他卻死在了平貞十三年的洛州水災。
自此,二房獨留下她一個女兒,又有其母留下的大筆遺產,也難怪徐家的人敢肆無忌憚地侵吞她的財產了。
霍巡聽後,沉吟道:「集團在抵禦外敵時會堅不可摧,可若是禍起蕭牆,則會很快就分崩離析。」
徐復禎道:「你的意思是……將好處許給其中一房,逼他們反目干戈,我再坐收漁翁之利?」
霍巡點點頭,又微微皺了下眉頭,道:「這畢竟是個殺招,若是成了,只怕徐氏從此也會一蹶不振。」
他到底顧忌著徐氏是她的族人。
徐復禎卻沒有這樣的顧慮:「那也是他們自找的!當初我祖父身居高位,雖兩袖清風,可是他們拿著我祖父的名號也享受了許多隱形的便利;現在人走茶涼,他們卻這樣欺負我一個孤女,你覺得這樣的家族能長久嗎?」
霍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你才不是孤女。」
徐復禎高興地摟住了他,又有些慚愧:「你真厲害!我怎麼想不到這麼好的法子呢!」
霍巡輕輕回摟住她,溫聲道:「其實你的膽識和魄力已經實屬難得了。我到底比你經歷的事多一些,又是局外人,看問題自然比你清楚一些。到時我陪你一同去撫州,有什麼事也更好應對些。」
徐復禎心裡暖暖的,又有些憂慮地說道:「這樣會不會太耽誤你的事情了?」
霍巡笑道:「我在京城的事已經辦完了。陪你去撫州再回興元府,中間也不過是差幾日的時間罷了,並不要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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