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里,徐復禎默默地跟他賭氣不說話,霍巡倒似恍若未覺,一個下午也沒主動跟她說幾句話。
說不定他還樂得清靜呢!她心裡忿忿地想。
酉時之前衛隊進入了光州城。進了城便可以投宿客棧,向來她住的都是最好的一間。
下車的時候,徐復禎一個眼神都沒給霍巡。
他笑著摸摸她的頭,道:「怎麼了?」
「沒什麼!」她乾脆地說道,提著裙子快步進了客房。
住在城裡的客棧就有條件沐浴了。雖說現在天寒地凍,但她在侯府里是日日都要沐浴更衣的,如今在外頭奔波,兩三日不得沐浴都是常事。她一進客房,立刻讓錦英喚人去浴房準備蘭湯。
客房的火盆燒著銀炭,滿室馨暖。錦英服侍她除了外裳,卸掉釵環,只穿了件白綢中衣,趿著木屐走進浴房。
浴房裡頭水霧瀰漫,徐復禎褪下衣裳踏入那熱汽升騰浴盆里。煮好的蘭湯迅速沒過她的肌膚,氤氳的水汽里漸漸模糊了她的臉龐。
徐復禎任由錦英幫她濯洗身體與長發,心思卻漸漸飄到了下午的那場置氣里。
她本不是小心眼的人,過了這麼久氣早就消了。甚至轉念一想,霍巡本可以自己乘坐一輛馬車,為了跟她待在一起頂著風雪趕車已經很累了,她還鬧著要學騎馬,未免也太不體諒他了。
她越想心中越後悔,方才在下馬車的時候真不該給他甩臉。他現在肯定很傷心!
她要不要去給他道個歉呢?可是,從來都只有別人給她道歉的份,她不知道該怎麼低頭。
徐復禎心裡兀自輾轉糾結,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動靜,菱兒走了進來。
「哇,好暖和、好香啊!」菱兒一進來就忍不住感嘆。
她看了錦英一眼,熱情地上前說道:「錦英,你也累了一天了,方才夥計送來了燒好的飯菜,快趁熱去吃!」
連日的趕路吃的都是冷硬的乾糧,如今聽說有現燒的飯菜,錦英立刻饞蟲大動,可她到底還記著自己的職責,猶豫道:「小姐還沒洗好呢。」
「這有什麼難的!」菱兒爽快地說道,「我來就是了。」
錦英於是猶豫地看向徐復禎。
徐復禎當然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了,開口道:「你快去吃吧,我也洗得差不多了,讓菱兒幫我擦乾淨身子就是了。」
錦英謝過她,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菱兒取過一旁檀木架上的細葛布,上前去幫她擦身。
徐復禎從浴盆中站起來,如驟然破水而出的天鵝,雪白瑩潤的胴體上還掛著蘭湯的水痕。
十六歲的少女猶如初綻的花蕾,身上每一處線條都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圓潤飽滿與纖細柔婉。浴室里氤氳的白霧讓目之所見不甚分明,卻令人有了直視的勇氣,畢竟太過驚艷的畫面蒙上一層輕紗是對觀者的保護。
菱兒一時看得呆住了。
直到徐復禎疑惑地看向她,菱兒才反應過來,用細白的葛布裹上她的身體,擦拭著身上的水珠。
菱兒一邊幫她擦身,一邊在內心感嘆:小姐的皮膚細膩光滑得像剝了殼的雞蛋,話本上怎麼說來著,對了,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她由衷地讚嘆道:「小姐的身子實在是太美了!別說霍公子了,就連我一個女孩兒都喜歡得不得了。」
什麼啊!徐復禎臉上驟然飛起紅霞,這話說的……就好像她跟霍巡有什麼似的。
她羞惱地睨了菱兒一眼,嗔道:「你別胡說!我跟他……沒什麼的。」講到後面,聲音卻越來越小,也不知菱兒聽到沒有。
菱兒自知失言,忙打了自己一嘴巴,賠笑道:「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徐復禎嘆了口氣,幽幽道:「以後伺候人的事,還是讓錦英來吧。」
菱兒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一整個晚上,菱兒也沒有在她跟前出現。
她不禁疑心自己的話是不是講太重了。她心中本就擔負著對霍巡的愧疚,如今又添多了一層對菱兒的,菱兒還是霍巡送給她的,這樣一想,心中更覺得沮喪。
夜裡她做了一個夢,夢見霍巡和菱兒悄悄地聚在一起說她的壞話。
沒想到翌日一早,菱兒就守在了她床邊,見她醒了,鬧著要給她更衣。
徐復禎疑惑地看向菱兒手中的衣服:緋紅色滾金邊的胡服,還有一雙羊皮小靴。
她又驚又喜,讓菱兒服侍著她換上了,沒想到竟意外地合身。&="&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