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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巡唇角微微彎了起來:「別怕,有我在呢。」

徐復禎心裡砰砰跳起來,他是不是要戳破那層窗戶紙了?她要答應他嗎?

誰知他沉吟了片刻,卻是一本正經地給她出主意:「當今地方財政不堪重負,稅賦改革是勢在必行的。如今百姓手上沒有餘錢,地方軍隊又開不出軍需,銀子全進了權貴的口袋。改革以後撥出四成稅收給地方支配,可以大大緩解民生之苦與禦敵之艱。」

徐復禎不解道:「那為什麼朝里還爭吵不休?」

「因為改革動的權貴的利益。而且地方強盛起來,皇權就要削弱了。所以太后為首的舊黨不願意改革。」霍巡看著她,「現在朝廷在改不改上已經僵持了一個月。唯有從你這裡鬆了口,把『改不改』引到『如何改』,才不耽誤國計民生。」

「我說話管用嗎?」徐復禎有些懷疑。

「當然有用。」霍巡微笑道,「你把改革的方向往舊黨的利益上引,譬如讓錢得權,他們會唯你馬首是瞻的。」

徐復禎不明白:「改革的利益還是給舊黨,那不是白改了嗎?」

霍巡忍俊不禁。成王的勢力主要還在西川路,藉由改革可以充壯實力;而徐復禎現在代表的就是京城舊黨,她倒是一心一意地替他們打算起來了。

「你放心。」他笑著說道,「最終怎麼改,還有一番拉扯。只是不能白白把時間浪費在改不改上面。冬天一到,外族就要入侵了,二十幾個邊地重鎮等著徐姑娘你一句話呢。」

徐復禎頓感責任重大,被他一番點撥,又有了方向,因此恨不能立刻回去把那些奏摺都批覆了。

正好這時小皇帝又重新進來了。徐復禎雖然願意跟霍巡待在一起,可眼見還要再講半個時辰書,他講書的時候也不會看她,乾脆便宣可喜進來看著,自己卻回昭仁殿去了。

她細細看過那些奏摺,又研究了一回如今的國策。遴田令刮盡民膏,收上來的稅銀被權貴層層瓜分,如今要一下子拿出四成給地方支配,權貴舊黨自然是不願意的。

可是,稅銀給地方長官拿著,他們也未必全部用來充繕軍民。

霍巡說的讓錢得權不無道理,如果在各路多設一位監察使,由中央指派,這樣既能加強皇權對地方的控制、平息舊黨對改革的牴觸,也能在層層盤剝中省出軍需來禦敵。

她打定主意,便寫了一張奏擬送到太后那裡去。太后也看不出好壞,便宣周諍進宮商議。

徐復禎病癒後第一次見到周諍,她從前只聽過樞密使的大名,卻從未見過他,難免有些緊張。

沒想到周諍對她倒是極為禮重,還關懷了一回她的病情,又說周家給她送去了兩支老山參,問她可有收到。徐復禎有些受寵若驚,連連謝過他。

周諍倒是納悶起來,這小丫頭平時見到他都不假辭色,怎麼病了一回倒是禮貌了許多。可她越是客氣,周諍反而越是疑心起她的能力來。

直到他看到徐復禎的奏議,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樞密院本就掌著各路軍隊的調令,這番改革加上一個監察使,於周家的利倒是遠大於弊。

周諍立刻拍板同意了。

太后於是讓徐復禎拿這張奏議去找彭相商量,言外之意還是讓她說服彭相。

徐復禎心道:太后可真看得起她。彭相是百官之首,連她姑父遞了拜帖都未必能見到的。能聽她一個小姑娘的話嗎?

可是太后發了話,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去了一趟值房。

各司衙門每日會派一名官員在值房當班,而彭相則是日日都在。可徐復禎根本不認識誰是彭相。

她站在值房門口躊躇了一會兒,看到裡面分坐著一群神色整肅的官員,不免緊張起來。

這時有人注意到她,竟然紛紛上前朝她見禮:「聽聞前些日子徐尚宮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徐復禎並不認識眼前的官員,只好含糊其辭道:「蒙大人吉言,好多了。請問相爺在哪?」

那官員一面捋須笑,朝著北向寫著「恪恭首牧」的匾額一指,笑道:「那不是?」

徐復禎望過去,那匾額下方的桌案前坐著一個兩鬢生霜的六旬官員,絳紫色仙鶴補的官服給他平添了幾分威肅,此刻正抬頭看向她。

徐復禎連忙走過去,還未及向他問好,彭相先開口道:「徐尚宮回來了,快請坐。」

徐復禎一愣。樞密使和宰相是文武官員之首,怎麼都對她這麼客氣?她依言在桌案對面坐下,朝彭相呈上了那紙奏議。

彭相接過去看了,眉頭緊鎖著。徐復禎覷著他的神色,心裡不由緊張起來。她也不知道這番奏議能否說動彭相同意推動改革。一會兒彭相要是發難,她該怎麼應對呢?

許久,彭相終於緩緩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樞密使的意思?」

徐復禎下意識道:「是我的意思。」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倘若說是樞密使的意思,說不準彭相就同意了。畢竟,周諍看起來比她可靠多了吧?

沒想到彭相將那紙奏議收入袖中,道:「知道了。此事明天早朝再拿出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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