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先把她和菱兒送回了徐府。
徐復禎一回到府里,立刻叫來錦英,讓她去照著李婆子說的信息去把那姘頭抓過來。
「現在?」錦英望著外頭深沉的夜色,吃驚地問道。
「就現在。」
她先前怕打草驚蛇,不敢光明正大地查當年姑母早產的事。如今因緣際會得了這個消息,她要抓個市井老男人,秦蕭還能疑心到他自己身上不成?
第125章
桌子上點了一盞銅燈,瑩瑩地照亮昏寂的廳堂。徐復禎以手支頤,焦急地等著錦英的消息。
倘若把那穩婆的姘頭抓過來,或許能問出當年的真相。畢竟要是沒點內情,那穩婆後來為什麼不去慶安坊了呢?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時間正對得上。
她一顆心跳得呼之欲出。
蓮花香漏一點一點地落下灰燼,在紅木香案鋪開一條細長的等待。徐復禎漸漸支撐不住,半伏在桌案上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間夢到明日的早朝,霍巡幫她把那個多事的丁侍郎參了一本。不僅如此,還順便把秦蕭也彈劾了,連帶秦蕭身後的成王一同革了職。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錦英的腳步聲就驚醒了。
「小姐,奴婢派人去問了,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不過五年前已經搬走了。」
「搬走了?」徐復禎凝起眉頭,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順利。那穩婆剛好又是五年前死的,大戶人家陰私最多,該不會是被滅口的吧?
她揉了揉眉心:「那就派人去找,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找到這個人。」
錦英應聲退下了。徐復禎看了一眼香漏才知道已近四更天。
她無心再睡,將方才那個夢回味了半晌。這才想起來霍巡還在同她冷戰;而收拾秦蕭的事更是連個影也沒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突破,又撲了個空。
她悵然地呆坐了一會,起身去洗漱了一番,叫人套了車準備進宮。
如今日子漸長,到了宮城門口,天邊已露出了一線魚肚白,漢白玉石磚在晨曦里泛著冷冷的青色,有一點空闊的寂寥。
現在時候尚早,還有小半個時辰才到早朝。雕花石柱宮燈的琉璃罩子裡亮著明光,偶有幾個行色匆匆的宮人經過,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徐復禎低著頭,自己腳下也有一道這樣的影子,因為天漸漸亮起來,所以影子也成了淡灰色。
她知道這影子最終會消失,可是不知為什麼卻感傷起來,覺得她擁有的某種東西也像這影子一樣漸淡漸隱了。
這時她一抬頭,遠遠見到前方有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心裡霎時跳漏了一拍,提起裙子就小跑著追了上去。
她不敢叫停他,生怕他跟昨天一樣將她遠遠地甩下。到近前處時,霍巡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正見她遠遠跑過來,長發和裙袂在暮春的風裡飄揚。
他眉心微微地一揚,似乎有點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裡。
這一駐足的工夫,徐復禎追了上來,扶著一旁的漢白玉雕花欄杆喘著氣。
她兩頰跑得紅撲撲的,眼睛卻亮得驚人,話裡帶了點嬌嗔的意味:「你怎麼走得這樣快,累死我了。」
霍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徐尚書有什麼事?」
徐復禎見他還是客氣又疏離的語氣,神色不由一冷,幽幽地望著他:「你到底怎麼啦,別不理我了好麼?」
說著要去挽他的手。
他後退一步,讓她的示好落了空。熹微晨光落在他瑩冷的臉龐上,淡淡的沒有表情。
徐復禎不解地看著他。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鬧成現在這副局面。起先好像是她要叫他棄暗投明,他就開了個條件要她嫁給他。既然兩邊都不願意,那就還跟以前一樣不行麼?
她聲音裡帶著委屈:「你不願意的事,我都不逼你了。我們不冷戰了好不好?」
她難得這樣低聲下氣,兩彎細而濃的眉微微蹙著,烏濃的眼裡像含著一層薄露,帶一點懇求的神色。
霍巡別過了臉去不看她。「跟不了以前一樣。朝局每天都在變,我們那樣子長久不了的。你不要我選的那條路,我只能選另一條了。」
徐復禎心裡沉了沉,大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就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麼,那樣倉促,甚至根本不同她商量,就通知了她這個結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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