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拿過青鳥手裡的燙傷膏,看了好幾眼,再抬眼看向裴聿澤:「這真的是你送的?」
裴聿澤還是不答。
郁禾的嘴角卻漸漸漾起弧度,方才他說這傷若非近身實難發覺,那他怎麼會發覺的?莫非當時他就注意到她也被熱茶濺到了?她心底的酸泡泡也蕩然無存了,卻還是壓下了嘴角,嬌聲道:「你不是還訓斥我歹毒的嗎?幹嘛還送這燙傷膏來,是要同我講和嗎?」
裴聿澤直面她:「我何時訓斥公主歹毒了?」
早上一度混亂,郁禾又氣急攻心,哪裡還記得說了哪些話,青鳥快速低語:「駙馬的確沒說。」
他看她一眼,道:「我知那件事與公主無關,是意外。」他這樣說,但也不曾懷疑過段雨瓷的用心。
郁禾語塞,繼而笑意抵達眼底,宛若臨水而開的百合花,嬌俏可愛地伸出手背,軟糯道:「那夫君幫我擦藥。」
裴聿澤看了眼她柔膩瑩白的手,那一點紅,倒像是特意畫上妝點的花樣,他目光上移,觸及她白得發光的臉,笑得燦若朝陽,他目光微微移開了:「此藥短時間內不宜多次使用。」
他說完起身正欲離開,又轉過身去看向郁禾,她正捧著那扁平的罐子盈盈地笑,裴聿澤輕咳一聲,在郁禾抬眼時,他道:「方才那丫鬟心術不正,不宜留用,公主可自行安排。」
郁禾主僕三人皆是一愣,看著裴聿澤離開的背影,郁禾只覺得瑰偉英秀,不自禁露出甜甜的笑來。
彩鸞反應迅疾,大喊一聲:「公主!」
郁禾心情開懷:「去吧。」
青鳥拍拍她的肩:「這昭陽宮大小宮女六十個都被你調教的服服帖帖,區區一個常媚,不在話下!」
「好咧!」彩鸞意氣風發的去了。
青鳥沖郁禾高興地笑:「看來駙馬果然不為女色所動,是個正人君子呢。」
「誰知他是不是裝模作樣呢。」郁禾嘟嘴道,嘴角的笑意卻是壓不住,心裡也像是沁了甘泉一般清冽。
過了一會,彩鸞興沖沖回來了:「公主,安排好了。」
「安排去哪兒了?」青鳥問。
彩鸞道:「給送去大廚房當燒火丫頭了,公主,這丫頭氣性大的很,走的時候還叫嚷著不信是駙馬的意思,要不要派人看著她?」
「不必管她。」郁禾本來也沒將一個丫鬟放在眼裡,此時心裡只想著其他事,「我們去庫房挑些禮物吧。」
青鳥會意:「是要送給夫人和今窈小姐?」
郁禾道:「還有段雨瓷。」
青鳥和彩鸞互看一眼,一切看上去好像是步入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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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不好了!」彩鸞急切的喊聲打破了梧棲院早晨的寧靜,清掃庭院的小廝和丫鬟都嚇得一跳,就見彩鸞徑直跑進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