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年進貢的夜明珠盡數賜給了郁禾。
裴聿澤點頭,也只有羲和公主,才能用這麼些夜明珠照明了,果然是嬌氣的很。
既然郁禾睡了,他並未逗留,走出房間來,駐足片刻,問道:「公主的箭法很好?」
青鳥壓著驕傲:「是,射得很準,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
在那樣混亂的場面,那樣遠的距離,還能射中敵方的手,的確很精準。
那那日在皇宮,他見到郁禾對頤和公主的行為,她是有把握故意嚇對方了?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竟有鬆弛一瞬,沒去在意故意嚇唬人也算欺人的一種。
「公主她……」裴聿澤忽然打住了話頭,將傅庭攸三個字按下來了,摒棄心頭陌生的煩悶,不願在這種事上糾結。
「駙馬?」青鳥半天不見下文,出聲提醒。
裴聿澤默了默,淡淡道:「無事。」
青鳥覺得奇怪,但也不好再多問。
翌日郁禾迷迷糊糊醒來,青鳥在她耳邊說駙馬昨晚上來看了她一次,郁禾的眼珠子立刻就像是沁在水裡的黑曜石撲閃撲閃的,一下坐了起來。
青鳥站著笑:「看來以後公主要賴床我就搬出駙馬來。」
「可不是,比皇上還管用,從前皇上來了,公主還賴著不起呢!」彩鸞也笑。
郁禾朝她倆皺皺鼻,這時聽見院裡傳來丫鬟僕役請安的聲音,她眼睛一亮,也顧不得打扮,從床下跳下來,穿了鞋就往外跑。
「公主,頭髮還沒梳呢!」青鳥和彩鸞在後面追。
郁禾已經跑到了門邊,嬌喘吁吁臉頰紅撲撲的。
裴聿澤走到院中就聽到她正房裡的動靜,他抬眼看去,就見郁禾正跑到門邊,秀髮如雲披散在肩上,緋色的裙衫,衣袂飄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淺笑盈盈。
「夫君。」
裴聿澤心一動,眸光微變,兩人遙遙相望,這時院裡的下人齊聲請安。
「請公主安。」
兩人皆是醒神一般,裴聿澤朝她走去,郁禾也跨出門檻飛奔過來,見她未曾梳妝,白玉般的臉頰透出珊瑚之色來,當真是清麗絕塵,那晶瑩澄澈的眼睛天真爛漫,半晌,他還是低聲道:「沒規矩。」
指的是她儀容不整,若是傳揚出去恐惹人笑話。
雖是訓責的話,但他眼中並無冷意,言下藏著寵溺之感,他自己倒先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