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澤。」
裴聿澤心尖一顫,輕應了一聲:「嗯。」不自覺的語聲低沉溫柔。
郁禾仰頭看他,水眸漾漾,語聲細軟輕盈:「裴聿澤,我喜歡你。」
裴聿澤驀地扯住了韁繩,心被猛烈撞擊一下,狠狠怔住了。
彩鸞坐在馬車裡驚喜地張大了嘴巴,眼見著駙馬的馬落後了,連忙探出另一邊的窗戶,小聲讓車夫慢一點,再慢一點。
郁禾見裴聿澤離她遠了,似乎是著急了,大聲喊道:「裴聿澤!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她生怕他聽不見,又似乎故意要讓天地間都知道她的心事,喊得真誠又用力。
裴聿澤終於扯動了韁繩,徐徐前行而來,面色沉靜,心卻擂鼓。
「你說什麼?」他低沉的聲音似是蠱惑。
郁禾又道:「我喜歡你……哦,不對,我不喜歡你!」
裴聿澤提起來了的心驟沉,眉心緊促:「你說什麼?」同一句話,心境卻天差地別。
郁禾見他惱了,一點不急,嘻嘻一笑:「我愛你,裴聿澤我愛你,很愛很愛。」
像是一頭從黑暗中衝出來的野獸,直衝進裴聿澤的身體,撞出他的靈魂,他的心再度被提起。
突見她探出半個身子來撈他,卻因失了重心搖搖欲墜,他連忙扶住她下墜的身子,郁禾順勢勾下他的脖頸,猝不及防仰頭印上他的唇。
裴聿澤心神俱顫!
車,馬,同時停住了。
郁禾似乎不太會親吻,閉著眼只一個勁地貼著他的唇。
青鳥和彩鸞同時目瞪口呆,紅了臉轉過身去。
好在裴聿澤定力尚存,推開她,穩住紊亂的心,暗啞道:「公主醉了。」
郁禾只歪著腦袋,勾著他的脖頸。
好一會安靜後,裴聿澤沉聲開口:「說的可當真?」
郁禾還是盈盈地笑,似乎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可當真?」裴聿澤執意再問一遍。
郁禾笑意燦爛,不回答,手指從裴聿澤精緻的下顎划過,帶過一陣電流似的,停在他的唇瓣上:「夫君,你的嘴唇好軟,我喜歡。」
裴聿澤心神俱亂,如置身風暴,不知是氣她沒有回答他的話,還是怕自己當場亂了方寸,力持鎮定將她按回了馬車。
「回府!」他揚聲,策馬疾行而去。
卻等在了府門,青鳥和彩鸞見狀鬆了一口氣,連忙下車,準備扶郁禾,誰知郁禾耍賴一般靠在車門,只看著裴聿澤。
「裴聿澤,抱抱。」委屈地撒嬌似的。
春末的風將她的話吹的府門駐崗的府兵人盡皆知,個個驚大了眼睛。
下一刻,他們就見一向克己復禮的公子爺舉步而去,縱容一般將公主抱進了懷裡,抱進了府,倒吸的一口涼氣似是吐不出來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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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澤步履快速,卻有條不紊,抱著郁禾也穩健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