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如此雲淡風輕,裴聿澤的心被挖了一道口子,他站在那,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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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睡了一個好覺,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囂張跋扈會惹裴聿澤不快,再也不用擔心欺負了段雨瓷會讓裴聿澤惱怒,更不用擔心自己說的話會讓他不高興,真是自在極了!
她自在地在床上打個滾,就聽到青鳥的腳步聲。
「公主,谷公子來了,求見公主。」青鳥問,「公主見嗎?」
郁禾從細軟的薄被裡露出一雙眼睛,水靈靈地轉了下:「見,為何不見。」
她利索地坐了起來,走進梳妝室,不慌不忙地梳著妝,直耽擱了一個多時辰,走出來時,院裡的丫鬟們正收拾行裝,她又過去仔細瞧了即便。
「公主,帶二十件裙子去避暑山莊好不好?」
郁禾都快忘了,已經到了和爹爹前往避暑山莊的日子了,怪不得最近熱得難受。
「你們安排。」
郁禾往前殿走去,青鳥彩鸞緊隨其後。
一入大殿,就看到了一張怒氣洶洶的臉,郁禾心下嘆氣,看來來者不善啊。
徐典軍是武夫,比郁禾更能看出一個人的怒意和殺意,本想直接將人趕出去,卻見此人說的信誓旦旦,不敢妄動,只能請示公主,公主既願意見,他自然要寸步不離地守在公主身邊,此時見公主已然落座,這男人還不行禮,大喝一聲。
「大膽!見到公主還不跪!」
谷葵生只是冷哼一聲:「我只跪讓我心服口服之人!」
郁禾制止了徐典軍的話,問他:「谷大哥今日看著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別叫我谷大哥!」谷葵生震怒,好像郁禾這一聲「谷大哥」是多大的羞辱。
郁禾也不惱,端起茶杯兀自喝茶。
谷葵生愈發陰沉:「昨晚你對雨瓷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她跟你告狀了?」
「休要污衊雨瓷!雨瓷從不是像你這樣的小人!」谷葵生怒道。
「哦,那你怎麼知道昨晚我跟她說話了?」郁禾真誠發問。
「她紅著眼,欲言又止,我有自己的判斷!你行事如此惡毒,除了你還能有誰欺負了她!實話告訴你!聿澤根本不愛你,他和雨瓷青梅竹馬......」
「如果不是段雨瓷得了寒症,她早已經是裴家主母了是嗎?」郁禾打斷了他的話,自己接下去,「那你去跟裴聿澤說啊,讓他現在娶段雨瓷進門也不遲,我定然不會阻止他,等我跟他和離,你還能讓你的裴兄弟把段雨瓷扶正。」
谷葵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甚至生出了警備之心:「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要害雨瓷?」
「絕對沒有,是真心的。」郁禾輕輕一笑。
谷葵生冷嗤:「算你還有良心!」他轉身欲走,突然從殿外衝進來一府兵,將他團團圍住,他頓時凜然戒備,惱怒甩過身瞪著郁禾,「你這是何意!」
郁禾靠近椅背,玩轉著手下的絨球,輕輕一笑,瞄了眼偏殿。
谷葵生看過去,裡頭似是坐著個先生,正擱筆,吹了下手裡的冊子,然後捧著冊子起身朝郁禾走來。
彩鸞機靈道:「谷公子怕是不知道,這位是公主府的主簿,負責文書和記錄工作的,記錄就是記錄公主每日的言行舉止,接見會友,方才谷公子對公主的大不敬之言和行為,已經被記錄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