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給郁禾下藥之人,他眼底的愛憐逐漸被戾色替代。
但,在郁禾醒來前,他還不能離開。
日上三竿時,郁禾才醒,想舒展的一動,頓時覺得渾身快散架的酸疼,立即刺激了她的記憶,她驀地睜開眼低頭一瞧,身上只蓋了一條薄薄的絲帛,目及之處,青紅狼藉……
騰地一下,臉滾燙的暈頭轉向,她羞憤欲死!
「醒了?」
身後傳來溫柔低沉的聲音,清朗悠揚,是心情不錯的裴聿澤。
郁禾心下咯噔,埋著臉咬咬唇,大有壯士斷腕的悲壯,拉著絲帛坐起,張目望去,先是一愣,裴聿澤已經穿戴整齊,還換了身衣服,氣宇軒昂地站在床邊。
郁禾板著臉半垂了眸,平靜如水:「嗯。」
一個字音,沙啞乾澀的幾乎讓她強撐的鎮定瞬間破防,是昨天晚上喊啞的,她別過臉假裝咳嗽一聲,懊惱地皺了下眉。
裴聿澤含著清淺的笑意,坐到床邊遞上一碗茶:「我試了溫度,正好。」
郁禾眼角覷了一下,她的確很渴,也不為難自己,接過來埋頭喝了。
「慢點喝,別嗆著。」
他話音才落,郁禾就被他溫柔的語聲嗆到了,才剛剛正常一點的臉色立刻又火燒雲了。
裴聿澤溫熱的手掌輕拍著她的背:「還要嗎?」
郁禾背脊一僵,他的手掌與她的背脊之間毫無阻礙,她還是裸著身子的……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燙了心尖,正想著怎麼避開,此時聽到他問,立即點頭,裴聿澤莞爾,自她手裡拿過茶杯,起身走去石桌。
郁禾趕緊將絲帛換了個方向,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裴聿澤倒了茶過來,就見她只露著一張臉,他微愣一瞬,笑意漸濃。
「青鳥一早送了衣服過來,待會我抱你去池子裡清洗一遍。」
郁禾耳朵熱得嗡嗡的,腦子空白了一瞬,借著喝水的空擋思索,他該不會覺得經過昨晚一事他們之間就「舊情復燃」了?
裴聿澤耐心等著她喝完,接過茶杯放下,轉頭卻見她已經站了起來。
郁禾訕訕道:「我自己去就好。」說罷不等他回應,裹著絲帛就往溫泉跑去。
裴聿澤身形一頓,目色沉了下來,
看著她跑了兩下僵了一瞬,又改為小步快走,直到她入池子,深鎖的眉也未曾舒展。
郁禾將整個身子都沒入了池水中,背對著裴聿澤,溫潤的泉水裹著全身,她逐漸放鬆下來,她應該表現的很明白了吧?
昨晚只是意外,並不代表什麼。
她心下嘀咕,借著拿巾帕悄悄回頭去窺伺裴聿澤,結果好巧不巧對上他沉默幽深的眼眸,她卡了一下,攢出一個笑,又極速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