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薔薇軍校恢宏的大門口,傅言有些忐忑。
或許這種情緒可以被稱之為近鄉情怯。馬上就能見到靳年了,自己的哨兵。他記得靳年還在讀大三,成績優異,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因為他的死傷心?哭了沒有?
應該不會哭吧?那小子倔強得很,從來不掉眼淚,所以某些時刻,傅言特別喜歡把人欺負哭。
誒?等等……重生……是重生在什麼時候?
他這具身體十九二十的樣子,那……靳年現在不會還是個小屁孩吧?!
傅言突然一陣慌亂,完了完了!他要上哪裡去找他?
「誒!原來你也是來薔薇軍校報到的?」帶著笑意的男聲打斷了傅言的思緒。
這就是緣分!鄒明沾沾自喜。
傅言抬頭,「是。」
「那怎麼還不進去?」鄒明上前攬住人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不會是料到我也會來,所以在等我吧?」
「不是。」傅言搖頭,對於人的自來熟有些招架不住,和人拉開一段距離。
「嘶……你這也太傷人心了吧。」鄒明誇張地捂住胸口,「好歹我們也是建立了革命友誼啊。」
傅言禮貌地笑笑。
「哈哈哈哈我終於想起來你的名字為什麼耳熟了。」鄒明像是突然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豁然開朗,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靳年上將前夫的名字嗎?」
傅言眉頭緊鎖,靳年?上將?前夫?一瞬間他懷疑對方說的是不是星際通用語,明明每個字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怎麼就不明白呢?
傅言眉頭微動,臉上的表情肅穆,內心似乎有小錘子咚咚咚直敲,他張了張發澀的唇,「現在……是哪一年?」
「啊?」鄒明被他問懵了,「M312啊,怎麼了?」
「沒事。」傅言面上鎮定,內心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M312……距離他機甲爆炸那年已經過去五年。
五年啊……
「走啦!報到啊,你還愣著做什麼?」鄒明見人還跟個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把上前推了推人,拉著人往大門口擠。
今天已經是報到日期的最後一天,來的人不少,在大門口排起長隊,鄒明可不想排在後面。
薔薇軍校是聯邦專門培養哨兵嚮導的學校,每年招收的學生數以萬計。
這裡也被稱之為「元帥」預備役。聯邦軍隊的軍官大部分出自於此。每年財務部批給薔薇軍校的經費都占財政收入的十分之一。學生能在這裡體驗最先進的設備。
傅言還沒從自己重生回來已經過去五年的事實里回過神來,木然地辦理了入學登記,從一個學長那裡接過宿舍鑰匙。
這時候拿到宿舍鑰匙的鄒明也走了過來,「你是哪個宿舍的?」
「三棟2091。」傅言念出鑰匙牌上面的數字。
鄒明翻了翻自己的鑰匙牌,每一個數字都對的上,驚喜道,「欸?我們是室友!這也太巧了吧。」
傅言把玩著手裡的鑰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挺好。」
三棟一整棟都是新生宿舍,宿舍里的配置還算齊全,兩個房間,中間還有一個小客廳,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衛生間,但是卻沒有洗澡的地方。
三棟四棟中間倒是有公共浴室和洗衣房。不過有規定的使用時間。
傅言沒什麼好整理的,床單被罩學校都有發新的,洗漱用品也都配了。
傅言一陣唏噓,突然想起靳年入學那會兒,所有東西都得是自己準備。
傅言那個時候忙,經常在外面出任務,靳年自己一個人入學,偏生那人又是個有主意的,還特倔,學費都是自己打工湊的,交完都不剩什麼了,愣是一聲不吭,睡了一個月的硬板床。
後來傅言還是聽副官說靳年在學校里被欺負了才知道這事兒的。
當即就給人安排了最床墊被子四件套,最後強烈和上級反應,軍校學生的待遇才直線上升,後面還設置了好幾項獎學金。
小孩兒長大了,還成了上將。
雖然不想承認,但傅言還是有種老父親的心酸。
五年啊,已經足夠改變一切了。
也不知道靳年有沒有去掉他的標記,重新找一個嚮導,畢竟他那麼怕疼……
「篤篤篤——」
房門敲響,傅言立馬收了自己的萬千感慨,打開門,正對上鄒明笑靨如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