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公共區域,如果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我不穿又怎麼樣?」靳年邁著步子,慢慢靠近,一步一步,像是在傅言心口狂跳,不過瞬間,人就挨近了,近到傅言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水汽。
是涼水,傅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對對方來說和泡在冰水裡有什麼區別?而且傷都還沒好。
「傅言同學。」靳年挑眉對上對方的視線,「現在應該是休息時間,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太近了,而且很有壓迫感,成年人的身體處處透露出力量,像是經歷了烈火的鍛造一般,打造成了一把堅不可摧的絕世神兵。
傅言目光落在盤旋在對方手臂上的森森,森森已經一臉的陶醉,就連蛇瞳都有些渙散,傅言一滯,「我是來找我的量子獸的。」
「這是你的量子獸?」靳年捏住森森的七寸,小蛇非但沒有反抗,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往人身上貼。
那天也是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量子獸,他還以為這是哪裡來的野獸呢。因著「傅言」的原因,靳年對蛇類好像有著天然的好感。
竟然是對方的量子獸?
靳年眼角抽搐,將小蛇甩在傅言身上,誰知道小蛇眼裡根本沒有他的主人,從對方懷裡落到地上,蛇軀蜿蜒,遊動到靳年的腳邊,瘋狂蹭對方的小腿。
傅言見此也抽了抽,眼見著靳年臉上的表情風雨欲來,立馬彎腰揪住森森的尾巴尖拎起來,小蛇還在不停扭動身軀,要往靳年身上貼,傅言戲謔地勾了勾嘴角,「教官,我的蛇很喜歡你。」
靳年:……
我覺得你在開黃腔,但是我沒有證據。
眾所周知,量子獸的反應代表著主人的真實想法。
靳年表情變了變,傅言生怕對方要拿森森做蛇羹,立即將森森收回精神海。
「滾回你的宿舍!」
見人真的不太高興,傅言竟然有些委屈,以前可是抱著他的蛇不放手的,現在就這麼討厭?
「是,教官。」
說著轉身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給氣的,靳年覺得胸口疼,以為只是錯覺,但這種疼漸漸從胸口開始蔓延,來勢洶洶。
靳年捂住胸口,額角抽搐,剛洗過澡的身體往外冒冷汗,手指幾乎用力到要將胸口的疤重新摳破,靳年貼著牆壁,閉著眼,希望這陣痛楚趕快過去。
他深呼出一口氣,低著頭,紅色的瞳孔閃爍。
或許……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傅言死的時候在想什麼呢?有沒有想過他?
靳年輕笑,總是這樣,一旦他開始有什麼在乎的人,對方就會離他而去,毫不猶豫。
胸口的痛似乎更加劇烈了,但好像並不是生理上的那種痛,而是悶悶的,類似於心酸難過的東西。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靳年,並沒有注意到去而復返的人。直到身上被披上一件浴巾,緊接著被人用浴巾裹了起來。
似乎還帶著一些沐浴露的味道。
「做什麼?」靳年抬眸,不解地看著人。
「穿衣服。」
傅言冷著臉,肖似的一張臉讓靳年有些恍惚,但對方略低的身高讓他很快反應過來,背後出了一陣冷汗,就像被人潑了一桶冷水。
靳年張了張唇,聲音嘶啞,「傅言同學,注意分寸!」
說著他掀開裹著自己的浴巾,拿起旁邊自己的衣服套上,然後邁著步子離開。
身高腿長,脊背挺直,漸漸隱沒在夜色中。
傅言看著人的背影,身上還掛著對方甩給他的浴巾,眼神暗了暗,情緒雜亂洶湧,就像是一罐爆炸的汽水,噴薄而出,罕見地爆了一句粗口,「瑪德!」
第9章
第二天依舊是早上七點集合,因為前一夜的事情,傅言整個人氣壓很低。
但偏偏某個人絲毫不在意,有什麼可在意的?他就是一個「傅言同學」,還需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