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氣氛微妙,給柏庭卸妝的化妝師默默退了出去。
「我來看看華庭的藝人,不可以?」盛錦鶴端著他老闆的做派。
尤金煩死他了。
柏庭死後,他被對方哄騙著簽了賣身契,長期合作關係,總把一些長的亂七八糟的人往他工作室領。
煩死了。
盛錦鶴沒看他,尤金眼不見心不煩,跑去收拾自己的設備。
柏庭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微微頷首,「盛董。」
「呵。」盛錦鶴冷笑,「不要以為你長了張和柏庭一樣的臉就可以為所欲為。」
「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攀龍附鳳,為了往上爬什麼都乾的出來。」
柏庭皺眉。
「你以為裘易寒能給你什麼?你想多了,他什麼都沒有!除了能做音樂,他就是個窮光蛋,而且還是個有家室的。」看著對方不為所動的樣子,盛錦鶴怒火中燒,「你就這麼喜歡給別人當小三?」
草,柏庭要是知道有個人頂著他的臉給人當小三不知道能不能氣活過來。
「什麼意思?」柏庭皺眉,窮光蛋?
他以為裘易寒只是沒走他選的路,但也是衣食無憂,沒人能看輕的。
「哼——他現在自身難保,我勸你還是——」
盛錦鶴冷哼。
「他不是有華庭的股份?」
「呵?什麼股份?你真當他是什麼隱世大老闆——」盛錦鶴猛地瞳孔一縮,股份的事情除了律師,華庭高層內部,幾乎沒人知道,而且是八年前的事情,為什麼對方會知道?
話一出口,柏庭才自覺失言。
但他依舊冷靜地坐著,微笑著看著盛錦鶴的頭腦風暴。
假裝人機。
「不是……等等……」盛錦鶴捂著腦袋,怒目瞪著柏庭,「你究竟是誰?」
柏庭抬眸,平靜地微笑。
盛錦鶴:「……」
他仔細打量著對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臉色變換,最後像是頓悟什麼,眸子一閃,沉痛地拍了拍柏庭的肩膀,「或許……你可以叫我叔叔……我和你父親是好朋友……」
柏庭:「……」
為什麼對方已經快五十的人了,還是這麼不聰明,當初把球球託付給對方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嗎?
是不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是嗎?」柏庭抿著,眯著眼,勾了勾唇角,「叔叔?」
「你和你父親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盛錦鶴湊近了,也終於完全看清了柏庭的長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後背發涼的壓迫感。
「額……」
「囡囡還好嗎?」
「砰——」
炸彈在盛錦鶴腦子裡炸開。
心臟咚咚咚跳動劇烈,幾乎要蹦出胸腔。
「我……你……」他捂著頭,「你……」
「沒事吧?」柏庭見對方表情痛苦,連忙起身把人扶著坐下,給人倒了杯水。
「你……草……你是……你是人是鬼?」盛錦鶴揪著人的衣領,頭暈目眩,卻還是固執要一個答案。
「是人。」
「我……你……」盛錦鶴幾乎難以言喻,四五十的人,這一刻無措地像個孩子。
眼眶濕潤赤紅,卻依舊死死盯著眼前人。
「老柏……」他顫抖著拍了拍人的胳膊,死死捏住對方的肌肉,感受著血液的跳動。
「是真的……不是做夢……」
「不是。」
柏庭搖頭。
「稍等……我有些亂,我緩緩。」
柏庭給足人時間緩衝,等對方平復心情之後,一陣爆呵。
「草!你嚇得我高血壓都犯了!」
柏庭抿唇,「抱歉?」
盛錦鶴眼睛在人身上掃視,「他大爺的!神跡!草!你怎麼做到的?你是不是根本沒死?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柏庭回以微笑,不言語。
「你回來竟然不來找我?」
「抱歉。」
柏庭抿唇,「我想知道球球的事。」
「草!我就知道!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會和我相認是不是?」柏庭沒回答,但觀他臉色,盛錦鶴就懂了,幾乎氣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