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梁安有些失笑,「哪有長出來的肉還能壓回去的,郎君你別逗我了,我等會笑得可沒了力氣。」
烏盛低頭笑了起來,將布包又往上託了一下。
「阿盛啊,你這是去收葉子啦。」
「哎,是啊。」
往草叢裡走兩步讓位置的人這才發現後面還有一個人,想說些什麼,看著倆人的布包又咽了回去。
路上的人不多,打了幾次招呼後慢慢的也就到了家。
背著的葉子被猛地放到了地上,梁安將門推開來,二人將布包豎著給抬了進去,放到院子裡後便直奔堂屋裡去。
透明的水自壺嘴裡流了出去,緩緩的倒進了碗裡,被喝了個乾淨。
「好累啊。」梁安坐在凳子上,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在動了。
烏盛讚同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又倒了一碗水慢慢的喝了起來。
被繫著的布角晃了兩下,像是在對著倆人招手,又像是在打著招呼。
窩裡的鳥兒扇著翅膀飛了出去,越過牆頭,飛到了天上,逐漸變成了小小的黑影,也不知道飛去了何地。
先前倒地的蘿蔔苗不知何時又站直了身體,有些彎曲的葉片像是在叉著腰與風在對峙,根部牢牢的抓著地上的土,不斷的吸收著養分。
第12章
歇好了之後,梁安和烏盛將布包抬進了廚房裡的角落打開,揪著布角便把裡面的樹葉給倒了起來,把布收攏好還能在去耙一包回來。
一連兩天,攏了好幾包,放到廚房裡壓得結實極了,灶台里被堆得滿滿當當,只留了勉強能坐著的位置。
發黃的枯草像是快要沒了生息,但那最下面卻依舊帶著一抹綠意,頑強的生長著。
「郎君,我們是不是要帶些禮過去,就這樣空手是不是不太好。」
梁安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這般去三叔母家,倒是還挺不好意思的。
雖然先前已經跟三叔和三叔母見過面了,但是畢竟是第一次上門,總歸是要正式一些更好一點。
烏盛愣了一下,這倒是還真沒想起來:「夫郎說得有理,我這是第一次帶你去認門,是要帶些,那去隔壁村的豬肉鋪買一塊肉吧,三叔和三叔母也不會介意那麼多的。」
真是在軍營里待太久了,以前都是爹娘準備的,自己也只是偶爾看看,如今成了家,定然也是跟以前不能一樣了。
村裡的人家如今沒什麼事情,出門的人也多了起來,大多坐在家門口三兩句的聊著天。
一個鞋子突然從牆頭上被扔到了路上,走在路邊的兩人和剛出門的人都愣了一下。
沒一會小道旁第一家的門便被打開來,一個小哥兒走了出來,大喊著:「大家都過來看看啊,這一家子人都欺負我一個哥兒啊。」
「喬哥兒,你進來,進來說,多丟人啊。」牧麗著急的走出去,想要將洪喬給拉回去。
可別喊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以後這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家裡的公婆也怕是更不給好臉色了,想著牧麗的臉色也越發的差了些。
洪喬一把將手臂抽了出來,往後退了兩步,眼中含淚的搖了搖頭:「嫂子,便是丟人我也認了。」
不遠處的烏盛和梁安也聽到了這喊聲,對視了一眼往前走了幾步,雖不至於很近,但梁安還是看出了裡面的人是誰:「這,這是洪喬。」
以前還沒出嫁時,倒是跟這洪喬說過幾次話,後來就不見了人,原來是嫁了人,只是看起來嫁的並不如意。
烏盛的個子高些,將前面的看得一清二楚,聽著身旁的人喃喃的聲,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隨後問道:「夫郎認得?」
倒是沒聽夫郎說過這村裡有熟悉的人。
牧麗上前幾近求道:「喬哥兒,你就消停一點吧,嫁人自當從夫,也要聽公婆的話,你又何必這般呢。」
「我何必這般,他都把孩子給領回來了,你還讓我忍!」洪喬氣的嘴唇都發顫了起來,「我自認為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呂家的事,可他呂二郎是如何做的,成婚四年,他外面的孩子都三歲了,全家都知道就瞞著我,還說什麼是親戚家的孩子。」
自從嫁入呂家,每日節衣縮食,就為了給這要去考秀才的郎君多買一點筆墨,照顧公婆和孩子每一日不盡心,可是最終卻成了是自己小氣善妒,讓他這個讀書人覺得丟了人。
「老二家的你鬧夠了沒有。」
公爹呂大樹站在門口呵斥著,「家裡添丁本是喜事,你郎君在外讀書辛苦,你也要體諒一下他。」
婆母黃秋一手牽著一個孩子,最終垂眸嘆了口氣。
「沒有,我告訴你們,此事我不同意。」洪喬眼裡的淚水還是沒忍住的噴涌而出,「呂二郎,你枉為讀書人,你若是早早說我便早些騰出來位置,而不是實在瞞不住了才將此事捅出來,還將人堂而皇之的領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