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後,他們開始玩起遊戲。
既然是遊戲,就一定要有懲罰的手段。
成員們進行了最近網上很火的調酒接力挑戰——
每個人在不告訴別人的情況下各自選好兩到三款飲品,一個個輪流走進放有巨大玻璃容器的房間,將自己帶來的液體倒進去融合,形成一款全新的混合酒。
至於加的究竟是什麼,全憑個人的良心。
方柏嘉酒量一般,知道組合里有好幾個酒蒙子,為了讓自己今晚好受點,選的兩瓶都是沒酒精的。一瓶椰奶,一瓶一升裝的茉莉花茶。
新鮮出爐的飲料呈略有些渾濁的棕紅色,質感色澤介於咖啡和冰紅茶之間。
為了提前嘗個味道,也是給今晚的遊戲開頭,六人各自接了小半杯,在空中碰了一下。
丞緒:「說好了啊,不管多難喝,要一飲而盡。」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方柏嘉只抿了一口就擰起眉頭,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熱辣辣地刺激著舌頭上的味蕾。
入嘴便是一陣說不出的辛辣和苦澀,好像酒是燃料,帶著火焰一路從舌尖燒至喉嚨,到尾調才返上來一些茶與果汁的清香。
他閉上眼,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又緩了兩三秒,才端起酒杯,把剩下的一口悶了。
耳邊聽得一陣此起彼伏的「哈」聲。
「其實味道還不錯?」又過了幾秒,丞緒說,「挺清爽的。」
「是比想像中好很多,」湯晝恆表情如常地道,「沒什麼詭異的味道,看來沒人加特殊作料。」
「就是度數有點高。」陸翰音喝得嗆了一口,轉頭看到方柏嘉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看嘉嘉哥的表情。」
被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朝方柏嘉那裡看了過去。
方柏嘉把酒喝完,仍是那幅微微皺著臉的苦瓜模樣,聽到自己被人提起,這才慢慢把五官舒展開,有點不好意思:「這酒太沖了,我感覺我喝幾杯就得歇菜。」
「那你只能祈禱自己今晚儘量別輸。」江白樹說,「來來來,都準備好了沒?」
……
眾人在桌邊玩了兩小時動嘴皮子的遊戲,後邊有人提議站起來活動活動,又開始玩起蒙眼抓人。
規則很簡單,先猜拳選出一人,令其蒙上眼睛、拿起枕頭負責抓捕,其他人在過程中可以自由走動躲避,被枕頭砸中的人就算被抓到,會自動頂替抓人的位置,或者也可以選擇自罰兩杯,重新選人。
民宿的一樓面積過大,考慮到蒙眼抓人者面臨的難度問題,他們只將活動範圍劃分在客廳區域。
與此同時,每個被抓的人的一側腳踝上還用繩子系了個鈴鐺,走動起來可以聽到響聲。
玩到第三輪,抓人的是丞緒。
遊戲開始,其他幾名成員立即行動起來,一邊觀察著他的動作,一邊挑選著合適的位置。
陸翰音和杭澤宇一前一後地跟在丞緒身邊,故意跺腳讓腳邊的鈴鐺響起來,玩聲東擊西這一套。兩人你響一下,我響一下,有心迷惑丞緒的判斷。
丞緒舉棋不定了一會兒,朝陸翰音走了過去。
中間無論杭澤宇在後邊如何不停地撩撥他,丞緒都打定了主意不為所動,沒有理會他一下。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丞緒一心咬死了陸翰音不放時,意外卻發生了。
只見丞緒往陸翰音那邊走了兩步之後,突然一個回馬槍轉身襲向杭澤宇——原來他的目標早就是身後的人,之前只是在裝樣子迷惑對方。
好在杭澤宇反應還算敏銳,沒讓丞緒手中的枕頭砸到,在原地踉蹌一下,趕緊向著陽台跑了過去。
湯晝恆剛好在他逃跑的途徑之路上。
差點被飛奔而來的杭澤宇撞個正著,湯晝恆見丞緒逼近,只能被迫跟著移動。
兩道鈴聲在交匯一瞬後又分開,丞緒一時分不清自己原本的目標是誰。
他在短暫的一瞬後作出決定,追向右邊被逼到拐角而走投無路、只能跳上沙發的湯晝恆。
「……」
原本就在沙發上面的方柏嘉見狀,心裡咯噔一下,礙於腳踝上的鈴鐺,沒有立刻下定決心。
只是踟躕了不到兩秒的功夫,湯晝恆便已向他飛速靠近。
方柏嘉雙眼瞪大,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讓對方別過來,然而他自己也知道,眼下的湯晝恆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時間來不及思考,面對著正朝他們逼近的丞緒,方柏嘉迅速地再上一步,整個人站上了沙發靠背。
湯晝恆緊隨他的步伐依葫蘆畫瓢,兩人很快擠至沙發乃至牆壁的拐角。
靠背總共就那麼點寬度,還不夠硬,加上一面靠牆,讓人很難在上面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