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嘉一臉不解地催促:「是什麼?」
對方得到想要的反應,這才往下說:「最主要的是,我確實有想見你一面。」
「……」
像小狗被表揚後心花怒放,卻努力還得抑制著尾巴不搖得那麼厲害,方柏嘉神色明顯變得雀躍,一對眉毛也微微地揚起來。
一句早在心底醞釀好的話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我就說你肯定很早就對我有意思了吧!」
方柏嘉再忍不住,從沙發上跪立起來,整個人撲進湯晝恆的懷裡。
說完還覺得不夠,捧住湯晝恆的下頜就在他的側臉上「啵」地親吻一下。好像從他剛剛提出那個問題開始,等的就是現在這個場面。
湯晝恆捏了捏他的臉,一副有心想教訓他,又不知道該從哪下手、也不忍心的樣子,最後妥協道:「是。」
他若有所思地承認:「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莫名其妙地在意你。」
現在想想,也許他對方柏嘉的特殊從一開始就已經存在了。
只是湯晝恆自己都不清楚這一點究竟出自什麼。只知道看見對方的第一刻起,他就沒有辦法不關心他。
「……我也是啊。」方柏嘉的睫毛又微微顫動起來,咕噥著一路身形下滑,坐在他的月退上。
他忽然向湯晝恆坦白,嗓音悶悶地說:「哥哥,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參加那些聚餐。」
「嗯?」
湯晝恆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英俊的面孔上閃現一絲茫然:「為什麼?」
「我聽秦高陽說,他每次叫你,你基本上都去了。」
「那……他是公司里的前輩,他主動邀請我,我也不好拒絕吧。」方柏嘉不好意思地小聲吐槽。
「你讓秦高陽幫忙照顧我,本意是挺好的。可我和他們那幫人又不認識,去了多尷尬,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自在些。」
「……」頭一次聽他講這種話,湯晝恆不禁啞然,露出一絲在他這個年紀絕不會有的好心辦壞事的尷尬,又覺得奇怪,說,「可是你可以拒絕,不是嗎?我看你一直沒說不,還以為你很喜歡這種活動。」
「並沒有好嗎。」方柏嘉不知怎麼,突然就紅了臉,「我每次都答應和他去是因為——」
他說到後面,聲音忽然變小了。
「是因為什麼?」湯晝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還是很有耐心地問。
「因為……」方柏嘉嘴裡嘰里咕嚕了一陣,「我以為你也會去。結果根本沒有。」
方柏嘉說到這裡,語氣加重,又理所應當地怨念上了:「搞得我每次都白期待一場。抱著希望覺得說不定可以看見你,回回都落空。」
「……」
湯晝恆有些不敢相信地偏了偏頭:「你不是選上練習生後不敢見我嗎?為什麼又要這樣——」
這樣努力地去參加一個方柏嘉根本不感興趣的活動,就是為了看一看他?
像是想通了什麼,Alpha的眼裡逐漸泛起打趣似的戲謔。
「哎。」方柏嘉沒想到他那麼較真,禁不住拽了他的衣領一下,「你這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口是心非啊?因為自己闖了禍所以不敢見你,和心理上很想見你,兩者一點都不衝突。」
過年那天,方柏嘉的想法其實已經很淡薄了。感覺自己這回大概率依然不會如願,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再想想,又覺得萬一呢?見到就是賺到。
於是還是去了。
方柏嘉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坐在席間和一群人吃火鍋,吃得無聊至極,正絞盡腦汁地思考該以怎樣的理由提前退場顯得比較有禮貌的時候,湯晝恆來了。
帶著一身從外邊帶來的寒氣和得體的笑容,一出現就和在場的所有人打招呼,隨便找了個離方柏嘉有好幾個位置的地方坐下來,開始跟大家寒暄。
方柏嘉再也不想走了,卻因此變得坐立不安起來,擔心湯晝恆注意到自己,又按捺不住心底躍躍欲試的渴/望,隔三差五佯作不經意地看他一眼。
光是這樣居然就很滿足。
一直在房子裡呆到後半夜,桌面上好幾個人喝得微醺,方柏嘉覺得屋裡太悶,一個人悄悄躲到外面的陽台上透氣。
身後突然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響,方柏嘉回過頭,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在看見來人時凝固住,原本懶洋洋地向前斜靠在欄杆上,這下徹底站直了,臉上顯露出拘謹與慌亂。
湯晝恆見到他,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