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他問。
「我遇到一個和你一樣的男人。」
這句話像重石壓在了許興正的頭上,他垂了腦袋,半天說不出話。
許南枝在沉靜中忽而一笑,帶著幾分嘲諷,更是壓得對面的男人抬不起頭。
「我知道了,」許南枝起身,收拾碗筷,「我會找個時間跟她說的,祝你……」
許南枝將碗疊在一起,俯視著許興正,接著說:「早日脫離苦海。」
說完,許南枝就拿著碗筷放在水槽里,開了水龍頭。
「那爸爸就先走了。」
許興正站起來,看著許南枝的背影,遲遲等不到一句話。
也明白或許是等不到道別了,也不自討沒趣,就這麼走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許南枝停下手中的動作,洗了洗手,關了水龍頭。
她撐著台子,過了幾秒,走到冰箱前,打開,從裡面拿了一瓶酒,接著又走到餐桌前,挑了個杯子,將酒倒進去。
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
想起剛才許興正的話。
他真的明白自己的委屈嗎?
許南枝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小學的時候參加過一個留守兒童活動。
當時規定每個留守兒童都要參加。
許南枝也不例外。
她還記得那天很熱鬧,來了很多人,架著很多台攝像機。
而許南枝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兒,也不參加什麼活動。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忽然走過來一個小姐姐,還有一個架著攝像機的哥哥。
姐姐坐在她的邊上,問:「你想爸爸媽媽嗎?」
許南枝不說話。
這時候過來了一個老師,見許南枝不說話就推了她一下,讓她說話。
當時許南枝很害怕,看著攝影機手足無措。
那時候的她剛開始有了自尊的意識,她討厭別人看她時可憐的眼神,也同樣討厭被人當眾揭開傷疤。
那天對許南枝來說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噩夢。
所有人用愛來標榜自己,卻做著將人的自尊踩在腳下的事情。
許興正輕輕鬆鬆的一句明白真的是感同身受嗎?
倘若他能輕鬆明白,那那些痛苦將會失去他的價值。
許南枝一個人坐著,悶了一口又一口酒,直至那一瓶酒見了底,再也倒不出來為止。
許南枝拿起酒瓶子扔進廚房的垃圾桶,發現已經滿了,就打算將垃圾先打包好放在門口明天再倒,以免招蚊蟲。
將垃圾都打包好後,許南枝打開門,將垃圾袋放至門口。
彎腰時,許南枝聽到一陣腳步聲,她抬眼一看,發現是江懸出現在了樓梯口。
許南枝出於禮貌,直起腰打算和他打聲招呼。
「晚上好。」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後頭「砰」地一聲響,將那句問好砸得細碎,震得許南枝人跟著抖了一下。
江懸站定,手插在口袋裡,眉梢一揚,像是幸災樂禍地嘖了一聲,然後身子往邊上的欄杆懶懶一靠,漫不經心道:「我覺得,你可能不太好了。」
第19章 掛南枝
樓梯口的感應燈燈光昏暗,像暗橘色的顏料,照得人並不真切。
一聲巨大的聲響過後,是後知後覺的寂靜。
兩人隔著幾層台階,許南枝還是站在樓上的那個,但江懸永遠有種占上風位的感覺。
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許南枝看著他稍揚的眉峰里藏著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許南枝看了眼後頭關上的門,心裡頭後知後覺地浮上一句。
——完了。
江懸踩著步子走上來,瞧見她的表情,站在邊上問:「你不會沒有備份鑰匙吧?」
「沒有,」許南枝抿了抿唇,停頓了兩秒後接著說,「而且就算有也沒用。」
「為什麼?」江懸問。
許南枝無奈地呼了口氣,解釋:「因為裡面插著一把鑰匙。」
「不是,」江懸不理解,「你沒事兒把鑰匙插裡面幹嘛?」
許南枝看他,理所當然道:「這樣別人不能從外面開鎖了。」
「那你防範意識還挺強,」江懸話里有幾分揶揄,「不僅能防別人,還能防自己,真是……一舉兩得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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