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懸笑了:「因為你值得有人對你這麼好。」
「別哭了,」江懸說,「快許二十三個願望。」
許南枝對上江懸希冀的眼神,然後緩緩閉眼,雙手呈許願狀。
很快,許南枝就睜開還帶著水光的眼睛,問:「我現在可以吹蠟燭了嗎?」
「你許完了?」江懸有些不相信,「二十三個願望你一分鐘不到就好了?」
許南枝堅定地點點頭,說:「許好了。」
江懸無奈:「那行吧,可以吹蠟燭了。」
許南枝一臉虔誠,像是怕褻瀆了掌管生日願望神靈就不讓她的願望實現了。
腮幫子一鼓,輕輕一吹,蠟燭又搖曳了兩下就滅了。
江懸沒有開燈,只是打開手機的閃光點,美名其曰這樣才有過生日的氛圍感。
看著眼前擺放的蛋糕,許南枝略帶鼻音地開口:「這麼多我吃不完,你能幫我吃幾個嗎?」
江懸見許南枝跟鹿似的,輕笑一聲,沒有拒絕,拿起了其中一個紙杯蛋糕,用挖勺吃了起來。
兩個人默默無言地吃了起來。
江懸不太喜歡吃蛋糕,他覺得膩,但今天的蛋糕他莫名覺得還挺好吃的。
許南枝覺得太安靜了,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於是很鄭重其事地叫了一聲「江懸」。
「嗯?」
江懸說話的音調永遠上揚著,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麼一件令人感動的事情。
「謝謝你陪我過生日。」許南枝說。
江懸又吃了一口蛋糕,等咽下去了後才悠悠開口:「你不是說生日就是要家人陪著一起過嗎?我今天就勉為其難地角色扮演一下吧。」
「……」許南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爸爸?」
江懸聽了明顯一愣,他對上許南枝的眼睛,從中只發現了真摯的單純。
他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禽獸。
隨後他嗤笑一聲,問:「你怎麼不叫我一聲爺爺?」
「我覺得不太好,」許南枝搖搖頭,「我叫爺爺一般是在給他上香的時候。」
江懸:「……」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的爺爺已經去世了?
那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這,江懸心裡莫名覺得堵得慌。
等許南枝吃到第三個紙杯蛋糕的時候,江懸見她大有一種今天就要把這些幹完的架勢,於是趕緊阻止道:「吃完這個你就別吃了,你又不是八戒,多的你放冰箱,這種蛋糕放個兩三天不是問題。」
許南枝點點頭,略顯乖巧地「哦」了一聲。
吃完第三個後,江懸看了眼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大半夜待在一個女生家裡也不是一回事兒。
他看了一眼許南枝,說:「我上次不是說還要想想要讓你怎麼補償嗎?」
「啊?」
許南枝想了想,才記起來他說的是上回傷到他自尊的那件事。
「你不會忘了吧?」江懸眯著眼問。
「沒有,」許南枝立馬否認,「我一直記著呢。」
「所以,」她試探性地問,「你現在是想好了是嗎?」
「嗯,」江懸點點頭,然後緩緩靠近,神色難得嚴肅,空氣沉寂了好幾秒才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要的補償就是……」
他的神色嚴肅得讓許南枝有些提心弔膽,以為是什麼難以完成的人物。
但緊接著只聽他又道:「其實很簡單,就是我希望許南枝對自己……好一點。」
「可以完成嗎?」江懸問。
「……」
許南枝呆了很久,江懸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笑著起了聲說:「我先走了。」
聽到他要走,許南枝這才回過神來,忙道:「我送送你。」
江懸沒有阻止,任由她送到門口。
出了門,江懸朝外走了兩步,而後又回頭,心情看似不錯。
他說:「我今天高興,再送你一句應該青史留名的千古名句。」
許南枝自動忽略了他話里的傲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說:「你講。」
江懸看她看了許久才道:「我知道這個時代還有很多地方存在著男女不平等,但作為個體的我們只要不接受,去吶喊,去反抗,一切就都會變好。這個世界他就是這樣不夠完善,但你要相信總有一天尊重會占據上風,平等會成為常態,這個時代仍值得我們昂首向前。」
說完,江懸又吊兒郎當地來了一句:「記得全文背誦並默寫啊。」
「……」
許南枝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樓梯的拐角,才收回目光將門鎖了起來。
她將桌上剩餘的蛋糕放進了冰箱的上層,然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