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的。」陳勇又接著說,「後來錄取結果出來,你和他都上了A大,可是當時他的成績是可以上首都大學的。」
「很多老師都為他可惜,以為是他填報志願出了差錯,只有我知道,他呀,心裡怕是樂開了花。」
聽完,許南枝整個人怔住了,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所以……
江懸是為了她才上A大的?
許南枝忽然感覺自己飄乎乎的,有種不真實感,像是飛在空中的風箏,差一點就能斷線。
「南枝?」
陳勇叫她。
她這才回過神,只不過腦袋有些沉重,頭皮麻麻地發疼。
看了眼時間,剛好跳到九點。
「我知道了,」許南枝說,「那我們先去上課了。」
許南枝朝陳心伸出手,笑道:「我們去上課好不好?」
盯著那雙手看了幾秒,陳心才搭上了自己的手,起身和許南枝去了教室。
上課的時候,許南枝儘量讓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想其他事情。
她從前總覺得七十五分鐘一節課太短了,孩子還沒學到什麼東西就下課了。
今天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個時間有點漫長。
到了終於下課的點,許南枝牽著陳心出來,陳勇見了,迎上去。
「怎麼樣?喜歡嗎?」
陳心彎著嘴角點頭:「喜歡。」
「那就行,」陳勇說,「那我到時候找客服報名,你師母開始催我們回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行,那再見了陳老師。」
人一走完,許南枝就收回了有些勉強的笑臉,神情懨懨地站在樓梯口,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過了許久,她再也耐不住想給江懸打電話的念頭。
摸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嘟了很久,正當許南枝覺得電話那邊不會接通時,忽然傳來了一聲沙啞的「餵」。
許南枝咬著自己的唇肉,沒有出聲。
那邊的人好像極有耐心,也沒有催促,樓道時不時走下幾個人,除此之外,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終於,許南枝鬆了已經發紅的唇:「你在哪兒?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她的語氣很輕,裹著些顫意。
江懸聽了,默了幾秒,啞著嗓子說:「我在醫院,昨天晚上臨時動了台手術,我也有話對你說,等我回家再談,行嗎?」
「……」許南枝握著手機的指尖有些發白,過了好久才道,「好。」
「嗯。」
隨後是一聲「咚」,江懸也許把手機放桌上了。
許南枝沒有掛電話,依舊將手機貼在耳邊,正當她要掛掉的時候,對面傳來了對話。
「江懸,我看那姑娘對你有意思啊,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個時間說清楚,要不然天天纏著,煩。」
……
許南枝靠在牆邊,臉色煞白,垂著的手微微發顫。
他……
是嫌我煩了嗎?
他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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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懸昨天晚上忽然被叫到醫院,連夜做了一台手術,第二天沒有休息就直接上班,整個人累得不行。
到了下班的點還要加班討論病例,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回家。
這棟樓挺老的了,沒什麼人打掃,樓道堆著一些老人從外頭撿的紙箱,也許是怕妨礙到別人,那些紙箱規規矩矩地疊在一起。
走到六樓的時候江懸發現這感應燈又壞了,他踩了兩下腳也沒能亮起來。
不過他沒在意,站定在樓梯口捏了捏自己發酸的後脖頸,接著疲憊的眼一抬,看見家門口蹲著一個身影。
眼皮一跳,江懸往上走,蹲在了那人面前,輕喚了一聲:「許南枝?」
聽見聲,垂著腦袋的人抬起了頭,眼神空空,過了好久才重新聚了焦,看著江懸,嘴角扯了個不太好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