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開空間,在瞬息之間就到了這座城。
城內除了老幼,幾乎沒有還能站起來的人。
他便隨便攔了一個正提著藥箱跑來跑去的小孩,淡聲道:「帶我去見你們的領主,我可以給她治好傷。」
在狼狽的城民、狼藉的城內,衣著乾淨整潔的斐切爾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小孩差點就被他通身的氣質唬得點頭了。
但他下巴剛一動,就反應過來,警惕地看著斐切爾:「你是從哪裡來的?」
斐切爾的神識已經完全籠罩了這座城,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握著長劍的手已經無力地垂到地面,重劍砸在地上,發出「咣」的一聲巨響她也沒力氣再去管。
再不治療,他看上的信徒就要死了。
斐切爾失去了耐心,直接控制住了小男孩,命令他領路。
他順利地來到城牆上,刻意弱化了自己的存在,讓其他人注意不到自己,半蹲在女人身旁,溫暖的掌心蓋上了她的額頭,柔和的白光從他掌心湧出,絲絲縷縷地進入女人的身體。
女人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她簡直是個天生的戰士。斐切爾心想。
這麼嚴重的傷,能拖到現在還不咽氣,說明她的身體素質極強,但他沒想到,她的傷才好了一半,就已經能睜開眼睛,恢復部分力氣,反過來制他,比如現在——
兩人的位置被顛倒,斐切爾的背抵著堅硬冰涼的城牆,脖頸上覆著一隻有力的手,正在一寸寸往裡扣緊。
女人半跪在他面前,眼裡燒著火一樣的金焰,冷冰冰地問他:「你是誰?」
斐切爾微笑著說:「一個路過的人。」
女人看上去還想再說什麼,她都張開唇瓣了,但下一秒,她眼皮驟然闔上,昏了過去,但即便是昏過去,她的手上依舊沒有松力道,把斐切爾勒得向一邊倒去。
斐切爾面不改色地掰開她的手,對著傻站著的小男孩招招手,吩咐道:「找個大人來把她運回去。」
小男孩張著嘴,呆呆地應道:「……是。」
女人醒了之後,對他還是抱有很強的戒備心,如果不是斐切爾救了她,她大概率已經把他關起來密切監察了。
但斐切爾不急,他有的是時間,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在等待的過程中,女人親自監管他,很少讓他離開自己的眼皮底下,連出門都要把他帶著。
斐切爾看著她沉默地望著那些被魔獸咬斷了腿腳的人,心裡毫無波動。
他們打退了前來進犯的魔獸,付出了傷重的代價,有得有失,很正常,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難過。
難道是因為她的傷也沒好全,所以感同身受了?
斐切爾這麼想著,給這座城降了一場治癒光雨。
女人卻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而是立刻吩咐還能走跑的男人們把傷員搬出來,讓他們「淋雨」。
她自己也加入了搬運隊伍中,幾乎沒怎麼「淋雨」。
斐切爾疑惑地問她:「你對光雨沒有興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