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看他一眼,出了茶樓。
謝寒照看著她的背影,胸口憋著的那股火氣好似已經團成了一個大大的火球,將他堵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鬧了這麼一番,祝妙清也沒什麼心思去逛年集了。
她交代了梅香去替她買些東西後,便先坐馬車回了府。
-
謝寒照跟裴書慧直說了不願娶她的事情,當晚就傳到了大夫人和安定侯耳中。
安定侯也氣的不行,只不過他這個兒子,如今他早就管不了了。
他雖然在朝中兼任光祿大夫,可畢竟是個散官,只算得上皇帝近臣,沒有固定職務,依著皇帝的誥命行事。
他這個兒子卻是實實在在的手裡握有實權。
如今倒是他要看自己兒子的臉色了。
他問大夫人:「妙清人如今在哪裡?」
「被他安置在府外了,上京城就這麼大,若是想找她,倒是不難。」
「嗯,你讓人去找一找,不要驚得寒照。有空你親自去見一見她。」
大夫人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猶猶豫豫的應下了:「好。」
-
天氣越發冷了,祝妙清越是不愛出門。
每日窩在院子裡做些繡品。
因著實在是太閒,她便給明月還有梅香她們都繡了幾個荷包。
就連日日輪換過來守著的若風和若影也都收到了。
梅香收到荷包後,仔細看她的繡工,沒想到竟這麼厲害。
便主動說:「少夫人,您若是閒得慌,不如找幾個繡娘,開間繡坊?」
她想想,還是搖頭:「算了吧,我哪裡有做生意的腦子。」
「做生意可以找掌柜呀,您閒下來的時候可以自己做些繡品,不想繡的話,就把活交給繡娘。小侯爺應當也會支持的。」
明月也在一旁幫腔:「姑娘,我覺得梅香說的有道理。您之前在咱們府里的時候不就挺喜歡研究各種繡品嗎,若是能開個繡坊找些事情做也好啊。」
她聽完二人的話倒是沒有接著拒絕,「我再想想。」
她對離開謝寒照身邊還抱有一絲希望。
日子沒安定下來,還是不要做生意了。
免得哪天有了變數。
有了家業也帶不走,還要為手底下的人謀出路。
院門忽然被人敲響。
梅香念叨了句:「這麼晚了,是誰來了?我去瞧瞧。」
祝妙清沒想太多,最多以為是謝寒照來了。
梅香打開門卻瞧見大夫人站在門外。
她嚇得瞪大了眼睛:「大夫人,您怎麼來了?」
大夫人臉上閃過不悅:「怎麼?我這個做婆母的不能來看看妙清?」
梅香只好先帶著大夫人進了前廳。
請她坐下後,她給了暗中守著的若風一個眼神,讓他去請謝寒照。
若風藏在院子暗處,他沒停留,馬上回了侯府。
等他走了,梅香才去跟祝妙清說了大夫人來了的事情。
好端端的她怎麼來了?
又仔細想想,興許是跟謝寒照的婚事有關。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去了前廳。
大夫人正四處打量著這個小院子。
院子雖然不大,但他那個兒子倒是上心。
裡面的家具和布局,倒是都極好。
祝妙清邁進前廳,大夫人收回了眼神朝她看去。
如今她出了孝期,衣裙雖然不是花花綠綠的,卻也是有了顏色,不像從前一樣整日的素白了。
她走近後小聲的叫了句:「母親。」
大夫人嘆了口氣,「你不是說不會再回上京城了?」
祝妙清目光清冷:「這話母親應當去問問小叔。」
「他從哪兒把你帶回來的?」
「荼州下的一個縣邑。」
竟然跑了那麼遠的地方?
不知道她那兒子去的時候下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她。
總歸是謝寒照非要帶她回來,大夫人也不能說祝妙清的不是。
而且看她這模樣,應當也不願意回來。
她今日的底氣又多了些。
大夫人硬壓下心裡的那股火氣,問道「你應當知道寒照要與臨安郡主定親的事情了吧?」
祝妙清沒否認:「知道了。」
大夫人點點頭:「你還想離開寒照嗎?」
她眼眸微閃,不明白大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想說什麼?」
「你也知道,侯府如今是接受不了你的身份,我看著你……應當也不想留在寒照身邊。若你願意的話,侯爺可以親自派人護送你離開,隨你想去哪裡都可,我也有辦法拖住寒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