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不知道,原來江知年早早的就被調到了翰林院。
江知年對著謝寒照拱手:「謝大人,您不用趕我,我一會兒也會離開的。」
謝寒照微微挑眉,眼眸里升騰起威脅:「你心中有數就好。」
祝妙清推了下他:「你快走吧。」
謝寒照又對著祝修遠拱手。
可祝修遠卻將頭轉開了,沒有理他。
他鉗住江知年的衣領處,將他猛地一扯。
江知年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還沒站穩就被他扯出了院子。
等謝寒照一走,祝妙清的心才穩穩落下。
她真怕他再待下去,會有一方先動手了。
祝修遠安慰她:「妙清,不必怕,明日我親自去見他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嫁給他!」
祝敘也說:「妙清,你放心,哥哥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保住你。」
「爹,安定侯和夫人一直不同意我進府,你去見了他們也沒用。」
如今,侯府也拿謝寒照沒辦法。
她看的出來,若是她不徹底離開謝寒照,侯府便打算就這麼耗下去。
院子裡到處都是謝寒照的人,祝妙清沖父兄使了個眼色。
先不要再議論這事了。
祝修遠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梅香帶著他們先住進了宅院中的廂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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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妙清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覺。
她心裡更是混亂的不行。
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長夜漫長,萬籟俱寂。
一道人影輕鬆翻過了院子的高牆。
若影聽到聲音後,還以為是有刺客,他悄悄湊過去時,劍還沒有出鞘,便被他手裡的石子打在了手上。
他手裡的劍也差一點掉到地上。
再去抬眼看去時,才發現翻牆進來的是謝寒照。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沉默不語的抱了下拳,轉身離開了。
怎麼大半夜的翻牆進來了?
謝寒照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祝妙清的房間。
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撥開了門栓,悄悄推門走了進去。
祝妙清睡熟了,沒有聽見有人撬門進來了。
他走過去,坐在了床邊。
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緊緊鎖著她的睡顏。
似乎看見她後心中的鬱結才消散了一些。
他承認,剛剛她爹的那一句「你又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你庶兄」像一根刺一樣,扎進了他心裡。
他那庶兄,似乎一直在侯府都沒什麼存在感。
他三歲開蒙,四歲熟讀四書五經時,他還跟在母親的身後追著要糖吃。
後來,他不顧大夫人的阻撓,毅然跟著外祖上戰場歷練之時,他似乎才剛剛將武練得有了些樣子。
再到後來,他扔下刀劍,捧起書本,又一舉高中狀元時,他才剛入軍營成了個普普通通的士卒。
他也從未將謝奕舟放在過眼裡。
因為根本不屑於和他比。
今晚祝修遠的這番話,讓他即使不願意承認,卻也必須要承認。
他嫉妒了。
這嫉妒讓他自心底里萌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再轉頭看著床上熟睡的祝妙清,他心裡的那口氣又消不下去。
他不顧她睡的正香,將她從錦被中撈了起來。
祝妙清睡夢中,只覺得暖和的錦被忽然被人掀開,她接著便被冷氣侵襲。
再之後,有人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腿上,緊緊鎖在了懷裡。
她猛地驚醒,就瞧見謝寒照的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她差點驚叫出聲。
一顆心被嚇得狂跳不止。
她睡意全無,揉了揉眼睛,一臉懵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我和謝奕舟,你選誰?」
月光透過窗柩照進房中微弱的光,謝寒照一張輪廓冷硬的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只有那雙眸子,在暗夜裡似乎散發著幽幽的冷芒。
祝妙清對上這雙眼睛,只覺得膽寒。
她將眼神瞥開才說:「你不是說你不屑於和一個死去的人比?」
其實心裡明明很介意。
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問這種問題。
他半點與她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現在又屑於了,回答我。」
非得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