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感像潮水一般,將她覆滅。
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她微仰頭頸,死死咬著下唇,卻也不由自主哼出了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潮水終於退去。
梁舒音像是被抽筋扒骨,渾身軟綿綿地陷在被子裡。
浴室里,男人在洗澡,嘩嘩水聲墜在耳邊,似真似幻。
剛剛結束後,她問要不要幫他,他笑著捏她的臉,只調侃了句「幹嘛?又想禮尚往來了?」
然後就起身去了衛生間。
下床前,還在她耳旁誇她:「這次沒逃,表現得不錯。」
他明知她的羞恥心,還這樣調侃她,她簡直恨不得將他一腳踹走。
然而此刻他離開了,她腦子裡卻不斷回閃著剛才的旖旎畫面。
像一場猝不及防的雨,急急墜在玻璃窗上,沖刷掉她心裡陳腐而晦暗的泥濘,卻留下潮濕的痕跡。
越想,越令她心臟發燙。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
如果換做是她,她大抵是做不到的。
她原以為性這種事情,只是為了滿足生理的欲望,但這一刻,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其中承載的愛。
他不要求她對等,只要她享受他無條件的給予。
像是被拔除了一身的刺,被愛讓她的心臟,也跟著柔軟下來。
梁舒音摸了摸自己餘韻未消的發燙臉頰,唇角慢慢彎出一絲弧度。
這時,天花板的頂燈卻在一陣忽閃後,突然熄滅了。
停電了?
她怔了兩秒,伸手去擰了擰床頭的檯燈。
沒亮。
浴室水聲也隨即停止。
怕他摸黑不方便行動,梁舒音點亮手機里的手電筒,朝浴室的方向喚他。
「陸祁溟,你需要光嗎?」
卻沒收到任何反饋。
遲疑片刻,她掀開被子,提高了音量,「陸祁溟,你在穿衣服嗎?需要我給你照明嗎?」
這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她頓了下,察覺到不對勁,連拖鞋也來不及穿,舉著手機就沖向了浴室。
微弱的手機光線下,他正伏在盥洗台上,呼吸粗重,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你…怎麼了?「
心臟被揪,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話音剛落,浴室的燈驟然亮起。
視線重回光明,手肘撐在台面的男人,緩緩轉過頭來看她。
男人面色蒼白,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他面頰往下,眼底卻沒了剛才和她調笑的溫度,他緊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冰冷又兇狠。
讓人不寒而栗。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