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的動靜,男人回頭看她一眼,三兩句結束對話後,收了線,從院子裡朝她走過來。
「陳可可沒事吧?」他問。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希望沒事。」
梁舒音面色凝重地將外套脫下,掛在玄關的衣架上,「剛剛跟你打電話的是秦授嗎?」
「是他母親。」陸祁溟面色微沉。
察覺到他的情緒,出於逃避的心理,梁舒音沒追問,然而卻聽他繼續道:「恐怕,暫時不能告訴他從前的事了。」
仿佛當頭棒喝,梁舒音偏頭看他,克制著語氣,「這就是你考慮兩天的結果嗎?」
「你聽我說。」
陸祁溟走到她面前,眸色複雜,「他這兩天出了點狀況,聶姨說暫時不能再受刺激…」
剛才他接到聶榮箏的電話,秦授這兩天瞞著聶榮箏找了醫生催眠,但記憶的碎片閃現時,他卻頭痛到幾乎暈厥。
聶榮箏不忍見他這樣折磨自己,對於陸祁溟的提議,幾乎是態度強硬地全盤否定。
理是這麼個理,但梁舒音根本沒法冷靜對待。
想起清晨看到那兩通未接來電時的惶恐,想起陳可可在醫院的強顏歡笑,她煩躁地打斷了他。
「可是陸祁溟,秦授是獨立的個體,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他母親還是你,都無權替他做任何的決定。」
「還有,可可雖然目前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如果昨晚程姨沒去工作室找她,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她的反應比他想像中強烈。
陸祁溟握緊她微微顫抖的雙肩,放低了語氣,輕聲安撫道:「我沒說不告訴秦授,我的意思是過段時間再說,好不好?」
「沒時間了,陸祁溟!」
她往後一退,掙脫他掌心的枷鎖,像是已然做出了某個決定,語氣清冷而毋庸置疑。
「這件事,我來跟他說。」
「當然,如果你要阻止,我也不會妥協。」
她這副決絕的樣子,像是將他劃到了什麼敵對的陣列,那種不信任的眼神,讓陸祁溟很是受傷。
頭痛陣陣襲來,陸祁溟甚至都不知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吵起來了。
「所以梁舒音,你現在是要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吵架嗎?」他不覺提高音量,眉頭下壓的樣子,看起來又冷又凶。
梁舒音呼吸一滯。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了,也許是被他捧在手心久了,她都忘了,他也是個有脾氣的人。
「她不是外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妹妹。」
她壓下心里的一絲委屈,故作冷靜地開口。
物業的電話又響起,她掛斷後,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