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的是地表部分滲下來的,那座山本身草木稀少,加之山體表面大多是石頭,泥土少,沒有什麼過濾吸收掉廢水裡面的有毒物質。
而村子裡那口井水是來自地底比較深的位置,在無數沙土和草木的吸收阻攔後,剩下含量應該比較低。
但因為白雲村的人喝這口井,和長期吃山上有毒土地種出來的糧食、蔬菜,沒有幾個不是慢性重金屬中毒的。
至於為什麼有些山草木蔥鬱,或者明明同一座山,上頭的森林蔥蔥蘢蘢,下頭的山腳部分亂石叢生。
林澤就不太懂,書本沒寫,他也暫時沒時間了解。
「那、那你爺說,在村里時,你說有眉目治...」林郁盛看著眉眼皆像他的林澤,心有苦楚卻難言。
這幾日災禍連連,生生將他一個俊俏的讀書郎,折騰得小臉蒼白,眸光也不似往日靈動。
「爹,水開了。」
林澤提醒他,方才回道,「我在一本書上瞧過,若是中了此毒,可大量食用牛乳或是豆漿等物,緩解毒性。還有好些豆類、花生、橘子類果子,都能將毒性慢慢排解出來。我喝得不多,小心養一段時日便無恙了。」
林澤說的時候,語氣很輕鬆平淡,其實他也不確定,如果身體吸收得不多,應該是這個說法。
若是中了鉛汞之流,並且攝入量達到某個程度,對身體的傷害就是不可逆的。
林郁盛默默記下這些東西,轉頭便去自家放東西之處一頓翻找,「豆子、花生咱們都有,便是那牛乳怕是得專門問問後頭路過的莊子。」
林澤點頭,他空間裡都有,如果真有用,他便沒有那麼擔心。
「來,先喝一碗紅糖水。旁邊那陶罐里是你奶留的一鍋小米粥,吃完再去睡。」林郁盛將已經完全化開的糖水給林澤。
腦子裡不由想起,在柳頭縣那兩間茅草房夜宿那晚,兒子專門給他留的一碗糖水。
見林澤端碗時,尚還穩當,心下有些欣慰。等他快喝完,林郁盛便又將陶鍋里的小米粥舀出一碗。
林澤挺不好意思,其實他身體走路端碗目前還可以。不過享受父親的關愛,他並不想拒絕。
吃飽喝足,林澤和林郁盛同兩位守夜的漢子招呼一聲,便回去睡下。
翌日,林澤醒來時,全家人再一次圍在身邊,都急切地詢問他感覺如何。
「我還可以,大家擔心,許是過上一兩日便無礙了。」林澤含笑道,身體虛點也沒辦法,相比於內臟和腦子神經受損,已經是很好的結果。
林老爺子摸摸他的後背,「他奶,澤哥兒福大命大,你不是熬了米粥?」
老太太心疼孫子連番遭難,偏過頭去抹眼角,「我這就去。」
「大哥,以後我陪你一塊,可不許自個兒去什麼打水的。」林沐抱著林澤的胳膊,撅著小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