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強在一個大碗裡用木棒,慢慢捻草藥,一絲絲青黑色的汁液漸漸出現。這是村里有經驗老人那得來的方子,大伙在附近舉著火把尋摸一圈,勉強湊出來的。
「藥汁弄出來,都領家裡娃娃來沾點抹抹——」林郁強將一小撮藥渣拿出來,起身去給自家兩個娃塗在被咬的地方。
營地里各家拿草藥時,頗有秩序,許是在多次排隊領東西時,養成的習慣性舉動。
林澤在後面也拿到一份,他已經打算好,如果不行,偷偷進空間弄點風油精塗上,實在頂不住了。
之前一直猶豫是因為風油精的味道太大。
「阿奶,幫我後脖頸那裡抹點。」林澤把草藥給老太太,被痛癢折磨得,像隨時能發瘋。
頭一次感受山里純正野生蚊子的厲害,隔著衣服都不管用,得穿厚棉衣才行。
原先對搭帳篷過夜比較隨便的人家,如今都想方設法弄一層布簾。
林郁盛將家裡的糧食和重要物品都用油布裹住,以防發霉。手掌在家裡糧袋上摸過,有些擔憂,「爹,這麼濕,糧食怕是放不住。」
老爺子也把手貼上旁邊的糧袋,他們家還有四百多斤糧食,分成五個麻袋裝。白日有太陽,並不知曉這片山的情況,如今入夜才感覺到處都是水意。
再過幾日,袋子裡的部分糧食要發霉。
老爺子正欲說法,八叔公便杵著樹枝當拐杖,走過來時臉色也不太好,「大哥,糧食防潮有什麼好法子嗎?」
看來是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老爺子將自家蓋在糧食上的油布,不夠平整的地方撫了撫,瞧了老兄弟一眼,搖搖頭道,「現下只能用油紙儘量裹嚴實,這地兒水汽太大,即便做成乾糧也放不了幾日。」
「爺,我聽說草木灰能吸水氣。」擦完藥的林澤站起身。
痛癢處被一陣陣冰涼的感覺所覆蓋,腦子的昏沉有了些好轉。得知此事,便想起當時看化學書時,有這個小知識點。
八叔公隨即轉頭看向林澤,眼底閃過一絲驚喜。草木灰好啊,各家挖的灶里一大堆,「真行?」
離著不遠的老太太聽得『草木灰』,想起她們女人每月都用的便是這個。若說能吸水,應當不是瞎話。
老太太在閨中時,要看嫡母臉色過日子,自然好些時候都用不上純棉花做的月事帶,便由丫鬟教著用草木灰做。
「要不要現在同大伙說一聲?」八叔公往人群里看去,他覺得這法子不管行不行都能試試,若是真有用,那可是解決大麻煩了。
老爺子點頭,這是大事,得說一說。
「成,那我就喊一嘴。」八叔公見老爺子手里還有事忙,便將這活攬過去。
其實在林澤想到這個辦法時,有著豐富生活經驗的村人們,已經有人提出這個法子,只不過是湊一塊說的,沒傳來。
等八叔公說出時,就有人應和道,「我們適才也想起這個法子,種地時,燒灰那塊地,特別干。」
其他村人見真有其事,這下子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