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林澤不止一次衡量過得失,風險太大。最保險的還是由科舉入仕,他不想玩九族消消樂。
陳輝鳴感覺林澤像是喘不上氣,終於將手邊那盞沒動過的茶水推過去。
林澤眼淚花花,一口氣喝掉大半,勉強緩過勁來。
從懷裡掏出手巾,林澤低頭給自己擦臉,同時不停在做心理建設工作,為接下來的談話做準備。
「世子,學生吃飽了,多謝款待。」林澤自動跳過鴻門宴的話,是不是還能怎麼辦。
陳輝鳴見他沒什麼大問題,慢悠悠拾起筷子繼續吃。他剛才也怕林澤真出事,這人還有大用處,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
林澤見他吃得不緊不慢,知道這是心理戰術,只能苦熬。
約莫一盞茶(十五分鐘)過去,陳輝鳴放下碗筷,非常斯文地用手巾擦拭乾淨。
「既然吃飽,就來幫點小忙吧。」陳輝鳴率先起身,示意林澤跟上。
林澤被他這一出弄得不上不下,對世子來說,殺人放火好像也是小事一件。
林澤一眼看過去,前頭那側門通向的走廊,心裡緊張,說話也免不了露怯,「不知需要幫什么小忙?學生人笨手拙,難堪大任…」
林澤恨自己經驗不夠,穿越來接收原身的記憶,只有十五年。而且大多是學習生活,政治鬥爭太少了。
林澤現代的經驗,在這個年代又不能百分百適用。比如現代拒絕領導的一些不合理要求,頂多失去往上升的機會。但是古代,真的會出人命,而且很大可能連累家里人。
「怎麼怕了?你這人也是奇怪,腦筋時靈時不靈的。放心吧,都是你拿手的活。」陳輝鳴回頭瞥向他,見人已經面露恐懼,語氣稍稍緩和一下。
拿手的活?
林澤試探性問道,「是要算帳嗎?」
「不然呢?你這身子骨能幹什麼?中看不中用,餓兩頓腿腳都站不住。」陳輝鳴說到這個還挺嫌棄,十五歲就身子骨不行,他十五歲早已經上馬帶兵剿匪。
之前是真惜才,想把人留下。後來因為林澤一番大義凜然,要為孝道科考。加之突然局勢大變,陳輝鳴顧不上林澤這邊,才給他順順噹噹離開。
否則早就使手段將人收入麾下,不用強的,那是看在林澤在算帳上的天分實在找不
到代替的人選。這又是個非常重要的位置,得讓人死心塌地追隨才行。
林澤覺得這個世子晴雨不定,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但林澤已經知道今天讓他來的原因,跟謝太傅沒什麼關係,也不是要自己追隨成就偉業,就是跟帳本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