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寡婦心裡也著急抱孫子,奈何突然要守國喪,面上雖然不顯,實話說挺鬱悶的。
「澤哥兒,出去一回,都瘦了。」大夥昨天聽說林澤回來,有些人已經見過,有部分村里人是沒有碰上的,現在見著,就順道嘮嗑幾句。
就有個漢子上下看了圈,「像是高了些,估摸是抽條,沒瘦。」
「你懂啥,念書那是很費腦子的,跑大老遠去念書,可不瘦?」不服氣的就回嘴道。
大夥有事沒事,掐個架是常有的事,但心底都念著一塊逃難的情誼,遇上大事,村里會非常團結。
林澤趕忙岔開話題道,「大夥什麼時候起新房子?聽我爺說,都在算地基大小呢~誒,壯叔,你家準備起幾間房?」
桃花坪原先清理出來用作宅基地的有一大塊,現在臨時起茅草屋只占了一部分,各家前屋後院留出很大的空間,就是預備著起新房子用的。
像林澤家,就在茅草屋旁邊,不需要拆原來的,就夠起一間八十來平米的新房子。到時候舊的這邊圈起來養雞鴨、種菜都行。
「你壯叔怕是要起五間。」大夥都往林郁壯看去,笑哈哈道。
林澤記得林郁壯家只有一個丫頭,咋的就起五間了,而且大夥這打趣似的語氣,他也跟著笑。
「你壯叔明年又要當爹啦,可不多起兩間。」就有人為林澤解疑道。
林郁壯也不氣惱,添丁是大喜事,大夥是好意。
他媳婦當時幹活熱得昏倒在田裡,是五叔公把脈瞧出的,月份還淺,那會子村裡有經驗的婦人見他家裡沒個長輩,都給他媳婦出主意,如何保胎、養身子。
林澤笑道,「那可是大喜!到時候壯叔記得喊我們去喝喜酒。」
「一定一定。」林郁壯黝黑的臉上笑得燦爛,額間沁著亮晶晶的汗珠。
很快,這邊的人群重新散去,大家繼續幹活。
林澤三人一邊回家,林郁盛惦記林澤去縣學念書的事,路上就接著剛才的話頭說,「澤哥兒,我聽聞安陽縣縣學管得極嚴。你未經月課和季考,即便有太傅大人的信件,進去後估摸只能填補為增廣生員。到時候考核評為一等,方可補入稟生。」
「爹,稟生是有稟餼(同細音)嗎?」林澤頓時想起這身份的好處來,這屬於縣學裡的優等生待遇。
老爺子摸了摸鬍鬚,笑道,「我記得每年有三兩多點吧
,澤哥兒若是補為稟生,這筆銀子歸你自個兒的零用。」
「爹,稟生才二十名,澤哥兒不見得能補上。」林郁盛見兒子剛才有些得意過頭,趁機敲打一下他。
林澤是沒有去縣學待過的,原身考上秀才後,因為時局緊張,邊境地區,戰亂可不是鬧著玩的,一直在家跟他爹念書。
根據目前所知,縣學就是考上秀才的人去讀的學校,裡面的學生又分三個等級,稟生生員屬於提前批錄取,免學費還有官府每年給錢糧米麵補貼,一個縣學固定二十個名額。
第二種是增廣生員,交學費沒補貼,固定名額跟稟生生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