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陽抿唇看向林澤,「多謝林兄。」
「那你先吃幾口,墊墊肚子。」雷宗榮從書袋裡拿出一個雜麵饅頭,是他剛才上來前,專門新買的,用乾淨的手巾包著。
劉一陽又謝過雷宗榮,此時林澤已經離開,思來想去,終於忍不住說道,「宗榮,適才羅良同我說,昨完他半夜尿急,想起床時,恰巧看見郭永年偷摸把我被子扯走。我不曉得此事真不真。」
「!」雷宗榮看向隔壁自己床鋪,又看向劉一陽旁邊另一張床,那是郭永年的。
「他與你都是曲水鎮,怎麼算都是同鄉,竟然會做這樣的事?羅良在我旁邊呢,隔著一床位,離著遠,半夜看錯也不一定。」雷宗榮壓著嗓子,皺眉分析道。
實在不敢相信同窗、又是同齋舍的
郭永年會幹這種缺德事。如果真是郭永年做的,雷宗榮真是頭皮發麻,好像被一條陰暗處吐著蛇信的東西盯著一般難受。
劉一陽艱難地咽著乾澀的饅頭,心裡也不敢相信。
他跟郭永年雖然並沒有像跟雷宗榮那般親密的往來,但平日里因為同鄉的緣故,大家都相處得很融洽。
若非因為兩人性子不大合得來,劉一陽覺得自己跟郭永年定然比雷宗榮親密。
劉一陽把頭轉向前頭窗戶,又說出一個事,「今兒我起床,隱隱記得前面窗戶開了個兩指寬的縫,正正是往我這裡吹的。」
「這樣,咱們再留心幾日,這事沒有真憑實據不能鬧開,你知道的。」雷宗榮按下自己心裡波動,輕拍劉一陽的肩膀,勸說道。
劉一陽苦笑著點頭,「我曉得,許是上回月考我的考核成績,瞧著有望在明年進乙班吧。宗榮,你上兩回考核結果都不錯,要留心這種事。」
「若是咱們有銀錢能住兩人間齋舍就好了。」雷宗榮嘆聲道。
劉一陽不作聲,他們可不正是難在銀錢上嗎?
林澤回來時,劉一陽的書袋已經收拾好,雷宗榮幫他拿。
「劉兄,這是保濟丸,專治腹瀉的。」林澤將紙包給他,見他手裡的饅頭已經吃了一半,便知曉這是雷宗榮給劉一陽帶的。
比他身上拿兩個冷的麵包乾糧好,林澤便沒拿出來給人吃。
劉一陽剛開打小紙包,裡頭一粒粒黑棕色的小藥丸散發著濃郁的藥味。這股跟藥鋪極為相似的味道,總是讓是覺得難受又貴重。
劉一陽連忙問道,「林兄,這麼多?藥味這樣濃郁,怕是要不少銀子。我用不了如此之多,給我幾粒便好。」
保濟丸的小顆粒特別小,林澤記得一次都是一小瓶子的量。
這次考慮到劉一陽以前從來沒吃過,藥效應該比他以前吃的藥好,拿來的只是半瓶的量。
劉一陽說吃幾粒,那肯定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