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已經點
好,侍郎府上,謝大人、謝夫人及兩位年歲尚小的娃子,都準備妥當。聽老師說,後宅還有兩位姨娘,不過聽說還未曾生育。這有大半年,咱們要不多備兩份?」林澤額頭上有些細汗,這一番折騰,也挺費勁。
林郁盛點點頭,「不差這一點。」
置辦這一堆東西,花了二百多兩,雖然對侍郎府來說,並不是什麼稀罕物。
但這已經是林家能拿出置辦這份禮物的全部銀子,老爺子給的還剩下二百兩不到。
「若不是有你老師的饋贈,咱們可不敢登門。」林郁盛淡淡道。
林澤想了想,「爹,這位侍郎大人咱們不敢說多靠得住,肯定不必老師那般對我百般呵護。但這是人之常情,咱們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這回上門也不是求人辦事,只出於禮節。」
想要什麼東西,永遠不要指望通過攀附任何人去獲取。將自己變成別人的工具,完全喪失主觀能動性,是林澤來到這個封建時代最恐懼的事。
他欣賞所有努力生活的人,比如村裡的林來娣、多福。他們都是在困境中,不斷尋找解決辦法的人。不會因為自己處於最弱勢、最可憐的境遇,而自怨自艾。
自強者才會有天助。
來到京都,林澤不再擁有自己的舒適區,這裡所有的問題、麻煩都要想辦法自己來。
謝府、寧哥更甚至是世子,哦,應該叫皇太子了吧。
必要時候,林澤能用底牌和他們進行利益交換,而不是搖尾乞憐。
林郁盛眸光深沉,伸手示意兒子過去,父子倆站在東廂房的臥房窗前。
外頭朗朗晴空,一切事物都十分明麗,生機勃勃。
「兒子,你想想,咱們自打來到桃花坪後,是不是非常順?」林郁盛道。
林澤順著他的話,回憶一番,好像真是如此。
當時最大的麻煩就是許里正造成的,不過自從參加完謝太傅的怡然軒詩會,所有麻煩都非常順利地解決。
後面就是跟著寧哥去雲山雅集歷練,開始接觸一些謝家核心圈外的人。
後面因為朝廷局勢變動,這些事暫時停止,林澤去了北山書院學習。
來到安慶府後,謝家又把林澤父子倆代入他們自己的人脈圈。
對於天下眾多普通讀書人,林澤的一切順得很。
這麼一回想,林澤都感到一陣後怕。實際上,這個社會的殘酷比他想像中要可怕。
逃荒後的日子,被運氣包裹上一層厚厚的糖漿,讓林澤都快失去了本該具備的警惕。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不要被小概率的好運氣,蒙蔽雙眼。
「爹,我自小沒吃過太多苦。也就是逃難那段日子,被折騰得夠嗆。後來運道也好,在老師的照拂下,處處順心。」林澤面容沉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