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還有多遠?」林澤鼻頭髮酸,眼圈染上紅意,急切地問道。
林郁武本不想潑冷水,但眼下不是說安慰話的時候,忙說道,「會試這些時候,好些舉子病重,醫館不見得能馬上有大夫診脈。」
林澤喘著粗氣,「叔,去醫館總比在家安心!」
「好!」林郁武咬牙道。
心裡想著,一會該怎麼讓大夫給盛哥瞧瞧。
騾車飛快在街道上行駛。
因著這個點大部分人已經散去,原先臨近貢院路邊茶館看熱鬧的也都寥寥無幾。
林澤他們的騾車不像往日那般走得艱難。
「史郎中的醫館!」
林郁武一直注意著帘子外的情形,還不等林郁生把馬車停下,他就指揮林澤把林郁盛扶起來。
林郁生一將騾車停在路邊,裡頭的林澤先一步跳下來。兩人幫著裡面的林郁武,把林郁盛背過去。
「我來背!」林澤話音剛落,就轉身把後背露出來,曲著膝蓋,兩手撐在大腿上。
林郁生沉默地看了一眼侄子高大的身軀,下一刻就幫著把盛哥扶上去。
父親龐大沉重的力量和溫度壓在自己身上,是林澤從未有過的心酸、難受和堅毅的勇氣。
林郁武和林郁生在後面繼續扶著,林澤小步卻快速地向著人來人往的醫館裡走去。
坊間的人都說,史郎中的祖父曾在宮裡當過御醫。他老人家子承父業,於內傷外傷上都極有手段。
待人雖不大熱情,卻是個仁義之士。
林澤滿頭大汗地四處尋摸人,口中大喊,「郎中——救人——」
「史郎中!史郎中!」林郁生、林郁武跟著呼叫。
「別喊了別喊了,大夥誰不是等著問診的。」醫館裡等著治病的出言阻止道。
林澤紅著眼轉頭看向這個人,見他手臂上有一個血跡凝固的傷口,「您還醒著,我爹生死不知!」
那人見狀,閉嘴不言。
「跟我來跟我來!」
醫館裡跑出一個藥童,林澤的手臂一直是他幫忙給史郎中打下手的,因此認得他。
「多謝小哥!」
「多謝多謝!」
四人跟著藥童,一路衝進後堂,那裡面是史郎中看病的地方。
後堂里還有五六個病得坐不住的人,看模樣很像是考場上下來的。
「你們把病人背到裡面的病床上,師傅能看得快些。」藥童指點道。
大家都處於病重危急之際,林澤沒有辦法,只能聽藥童的,把他爹放到裡頭木板床大通鋪上。
進了裡頭,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史郎中。他身旁跟著兩個徒兒,一人扶著他,一人背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