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宋大人,咱們當中就您和蔡平時常能跟在林大人身邊,此時必得您來幫我們拿個主意!我等不是忘恩負義之鼠輩,這上下同心,定能幫宋大人您辦好郎中大人吩咐之事。」錢喜壓著嗓子跟著勸說。
「大人……」
「宋主事…」
五個司務輪番來,又是勸說又是求情,總之軟的硬的都來一遍,誰都不肯讓宋北起這麼容易就跑了。
蔡平他們是沒辦法,也對那人的臭石頭一般的性子敬而遠之。免得相求之事沒辦好,反倒被蔡平一頓冷臉訓斥。
宋北起關鍵時候腦子一點不發懵,他示意大家先
冷靜,別讓人瞧見了去。
「依慣例辦事是不會有什麼大錯,咱們林郎中也不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他上任時也請幾位上官。咱們給的賀禮他不也一一收下嗎?可見並非那等不識抬舉的清高人,只不過他畢竟年歲尚小,估摸著心氣也高些,你們孝敬沒事,可別過火。」宋北起耐心給這五人分析。
他權衡一二後還是決定說點真心話,免得這五人一下子做了什麼出格的大事,讓林澤給撤職去。那這些活全都得讓他和蔡平接過來,可不是累死人也忙不過來?即便後面補上新人,總歸還要一些時日才能真正辦事。
聽完宋北起的話,五人頓時心裡有底了,練練給他作揖行禮。大伙也不囉嗦糾纏了,全都各自散去,估計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什麼樣的孝敬既能彰顯自己的心意,又不讓心氣高的新任上峰覺得冒犯。
宋北起一把扯過宋合,兩人換到樹下繼續說事。
宋北起四處看了一圈,「你可別跟著瞎搞,要送就送點家裡的瓜果蔬菜。我瞧著這裡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外頭那些得有不少人想攀一攀這位來頭不小的林郎中。咱們先瞧瞧,不急一時。反正你我都已經是郎中大人的手下,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摘桃子也先輪到咱們自己人。」
宋合對族兄的話一向不敢違逆,不僅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更重要的是怕他爹的棍棒伺候。
宋合苦哈哈地陳情道,「哥,你也曉得我一路挨打考了個秀才功名,實在是沒有往上的可能。我爹好不容易認清現實,請你商量的該怎麼走門路。花了將近一千兩疏通各處關節,讓我去順天府當了個差役。一月就一兩多點俸祿,我家那一千多兩得干兩輩子才掙回來。好不容易你在工部站穩腳,又遷至主事,我家抓緊機會好一番打點,這才拿到司務的差事。誰曉得工部這兩年甚是冷清,眼瞅著我爹花的銀子是三輩子都掙不回來。我心裡著急,你也體諒體諒。」
宋北起不與他廢話,「宋合,你沒白花銀子已經相當好運。不行自個兒出去打聽打聽,多少人是白打水漂的。你也知曉自己好不容易撈著個司務的官職,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急著做那事。」
宋合沒敢接話,他看出堂哥是真生氣了,且聽完宋北起的話他已經生出退縮之心,畢竟是真怕自己這身司務的官皮被剝掉,那他爹定要把他的皮也剝了。
屋裡的林澤沒有理會也不清楚自己的七個屬下滴滴摸摸地忙得團團轉,他今天相當開心,萬事開頭難,現在已經把路打通,接下來就能慢慢按照既定的方案一點點推進。
下午到點下班,林澤由僕人趕車返回甜水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