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見何慎帶著一群人過來,知道時機已過。口腔的血緩緩順著嘴角流出,頂著一張被打得紅腫淤青的臉腳步踉蹌地向人群方向走去。
「救……命……」林澤走了幾步,看一眼跑過來的蔡平和宋北起,兩眼一閉就倒下。
「郎中!」蔡平和宋北起正好把人撈住,剛才大家就看見林澤打人,沒想到他自己竟是一臉血。
虞伯鈞趴在地上蜷曲著身體,聽見喊聲後艱難翻身看過去。而他的護衛們更是膽戰心驚地扶起自家主子,根本不敢吱聲。
「快快快!請御醫!!!」何慎瞧著傷得不輕的兩人,一個頭兩個大,只恨自己沒跟著昏死過去。
「侯爺你怎麼樣?這些下人都是死了嗎?就看著!」何慎先是探了探林澤的脈搏,確定人還活著就趕緊去問候虞伯鈞。
就剛才對他動手時那股勁,虞伯鈞很清楚林澤裝死還是真暈。但他沒有戳破,而是忍著身上痛楚向這個頭發花白的老尚書說道,「何大人不必著急
,本侯與林大人乃同窗,一時技癢過了幾招,許是力氣沒收住,大家受了點皮肉傷。」
何慎對虞伯鈞這時候竟然主動選擇息事寧人很是意外,但這事能平息,他求之不得。
「哎,你們年輕人啊,就是火氣旺,哪能這樣切磋的。」何慎毫不猶豫把這事蓋棺定論為兩個年輕人的一時衝動。
「嗯,我記下了。」虞伯鈞敷衍著回道。
虞伯鈞被護衛們小心用一頂軟轎抬回去,林澤在署衙住著不敢回家,怕家裡擔心。只讓僕役帶個口信給他爹,說署衙這邊事忙,他這幾天就住這裡了。
林澤躺在營造司臨時房間裡,身邊是叨叨念念兩天的宋北起。
「大人,您說萬一那個侯爺來找你尋仇可怎麼辦?您當初若是忍忍…」宋北起怕自己好不容易跟了個有出息的上峰,結果因為這種事丟了命。
林澤半靠著枕頭,氣定神閒剝橘子,「放心吧,虞伯鈞被我打服了。」
宋北起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來,「大人您這是不是說反?」
林澤瞥一眼宋北起,虞伯鈞這人知道自己就是死也不會服他。有這種認識後,加上虞伯鈞本就有事求自己,林澤相信他不會再做那些無聊的事。
「你去看好工坊,再把蘇大角喊來。」林澤不欲多解釋。
「是。」宋北起帶著一肚子擔心出去了。
不多時,蘇大角出現在林澤跟前,「小的見過大人,您……多保重身體。」
林澤擺擺手,示意他在對面的圓凳上坐下。
蘇大角趕緊道,「大人,小的站著比較好。」
林澤抬眼道,「我仰頭跟你說話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