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你可知曉礦脈於朝廷之重?這不是想一出是一出,隨意試驗之事。你有幾成把握能行?」陳輝鳴問道。
他不懂冶礦之事,但朝廷出鐵量較大的幾條礦脈就擺在那兒,其中一條就在保寧府內。若是林澤試驗過程中出了大岔子,影響了整座礦脈的冶煉,對朝廷和皇帝本人來說都是很難承受的後果。
林澤認真道,「陛下,微臣懂得。此事臣只有五成把握,但即便不成,亦能保證不會影響礦山上的冶礦事宜。」
林澤覺得陳輝鳴可能是不懂冶礦的事,以為他所說的改進,是直接在原來的設備上動手。眾所周知,做實驗是另外搞一個小型的冶礦生產線。必須反覆試驗確定沒有問題,各負責人都同意才會一點點對原生產線進行改造。
而且林澤所說的五成也是保守估計,實際上在他心裡是有六成左右的成功率。
陳輝鳴思忖片刻,給了林澤一個明確的答覆,「朕也不曉得你所說之法有沒有五成可能,但朕希望你說的沒有錯。朕會給你一道密旨,等到了保寧府,你便去烏什縣面見朱縣令,由他帶你去見幾位礦山的老師傅,若他們覺得你的法子確實有五成把握,朕便允你此事。」
陳輝鳴向來用人不疑,自己不擅長之事就得交給擅長之人,由他們把結果告訴自己,同時這些人必須要為自己的判斷擔責。自己只管根據屬下做事的結果,論功行賞。
「微臣謝陛下信任。」林澤行禮道。陳輝鳴考慮得這麼細,可見是真的上心,林澤自然不會白白浪費這種機會。
陳輝鳴兩手負在身後,輕嘆一聲,「朕是打心底盼著你這個好消息,如此一來,便不必受那些人掣肘太多時日。」
林澤一聽這可是個表忠心,刷好感度的機會,趕緊回道,「臣必當竭盡所能,為陛下分憂!」
陳輝鳴淡笑道,「即便不成,你也已經替朕分憂。多則五年少則三年,你會再度入京的。」
林澤這種實幹類的臣子,陳輝鳴什麼時候都缺。況且這件事林澤是給他背鍋,陳輝鳴更不可能置之不理,任由林澤自生自滅。
陳輝鳴打心眼里覺得,林澤這種被人一嚇唬就慌忙來找他交代後事的人,該說點軟和話的時候不能少,免得別人還沒真動手,自己就嚇個半死。
陳輝鳴不指望林澤這種寒門出身的讀書人,面對那一大群權貴時能有什麼好的應對之法,在生死之時保有讀書人的氣節是陳輝鳴最大的要求。
「你適才在小巷中即便不反抗,那些人亦不會真的敢取你性命。放心吧,小命還熱乎著。」陳輝鳴想了想,還是把這事告知林澤,免得他這幾日提心弔膽,怕這怕那。
林澤是真的懵逼了,這是什麼意思。那可是兩把明晃晃的刀啊,直接沖他來的,林澤記得自己剛才跟皇帝說的時候,有著重強調這事啊。
「他們既然猜到你不敢主動招惹他們,那便能猜到是朕讓你去的。朕讓你離開京都,為的是大局著想,不與他們翻臉。同理,他們即便心裡明白,也不會殺你,否則便是跟朕明著作對。」陳輝鳴說完又看了眼林澤的頭髮,「想必是要看看你的頭髮長短,以此證實心裡的想法。」
林澤恍然地點點頭,「是微臣遇事不夠冷靜,沒有陛下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