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怎麼想明白的?」虞伯鈞看林澤有心想找人閒談,便盤腿坐下來。
「《現觀莊嚴論》」林澤低頭一笑。
「?啥?這是什麼書?我為何沒聽說過?借我也讀讀。」虞伯鈞急得撓頭,林澤這人心思深,難得跟人說點真心話,他竟然接不上,當真是頭一回恨自己在國子監那會子不好好念書。
「一本佛經。那裡頭有句話說得甚好,發心為利他,求正等菩提。」林澤發現自己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在某些時候挺唯心的,但是他覺得這沒有什麼錯的。接受過完整的科舉應試教育,他很清楚古人講究修身、修心的重要意義。也有意識地修煉自己的心境。
「你是想說發心正便沒有什麼貪與不貪的是嗎?」虞伯鈞問道。
林澤點點頭,這年頭的社會背景、法律法規都與現代完全不同,但是要他違反一些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他也難受,不違反自己在這個地方寸步難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買如意的事。只要讀過書的現代人都知道買賣人口是絕對犯法的,但是在這年頭,他不僅合法還是極其普遍的事。
林澤一開始是難受的,因為就算當初是為了救如意才買的人,但是他犯法就是犯法了,在心里是留下一些負面情緒。
這樣的事例多得數不過來,林澤又不能跟別人去聊這個事。直到去當暗探,在感天寺吃齋念佛確實很苦。但林澤挺感謝有這樣一個經歷,讓他有機會接觸很多佛學經典,通過學習,完全自我疏導。
做什麼事,看自己的出發點是怎麼樣的就好了。他買如意,本心是要救她,那就沒錯。
現在也是,收別人給的大量孝敬費也沒錯,因為他全都用在生產建設上。說起來,林澤還自掏腰包拿了三個玻璃珠子給帝國皇子那兀朮區賄賂他爹,為的是蠻人那邊內部鬥爭再激烈些,內耗大點,讓他們這邊有更久的喘息之時。
「我記下了,發心正。沒想到你還懂佛經,我以為你挺討厭那些整天在寺廟裡享福的禿驢,畢竟你說過要勞動才行嘛。」虞伯鈞尷尬一笑,後知後覺發現『禿驢』二字有些不大好聽。
「哈哈…那些作惡的禿驢我還是討厭,但經書是經書。」林澤笑著搖頭。這場談話也到此為止,他還有許多事要忙。
……
選行政組的人林澤是相當謹慎的,看來看去發現合作過的周文祿最合心意。這幾日聖旨的事早就傳開,自然地大家都會琢磨林澤準備去黑山縣開礦的事。不少有心之人已經在想方設法到林澤跟前露個臉,有關係的也會托人向林澤引薦。
但周文祿是梁萬山的師爺,這就有些不好搞了。林澤三番兩次暗暗試探,對方不知道是聽不明白還是裝糊塗,總之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過行政人員還要些小兵小將,半個月裡林澤已經挑好五個人,有兩個是通過舉薦信函里找來親自面試過的,剩下三個是林澤在府衙里看上的,全都是敢拖家帶口跟著林澤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