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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是容貴妃,再不是將軍府里的二小姐了。

「青蘊,我想父親了,也想阿兄了。」我環抱著青蘊的腰,仰起頭看著她說。

房裡的燭光映得青蘊臉頰瘦削,她沒說話,也不再一直催著我休息了,反而伸手攬住了我。

青蘊身上香香的,甚是好聞,我靠著青蘊,目光落在了被我放在不遠處的木盒上。

那是方其安送我的生辰禮,盒中的木人是方其安親手刻的,那是我的阿兄。

我的阿兄曾是京都里最耀眼奪目的少年將軍,他曾說我是他的掌中明珠,心中至寶,只要有他在,天王老子來了也欺負不了我。

可這些年來人事更改,他竟從未入夢過。

我疑心眾人都要忘了他們了,青蘊不敢提及,齊昭也不再說起,我的父兄會在時間的磋磨中變作史書中的寥寥幾筆。

我怕我也忘了他們,所以我在紙上無數次地描摹他們的模樣,生怕某一日我便記不清了。

可方其安看見了,於是他尋來了木材,悄悄把他看見過的,我阿兄的模樣刻了下來。

天知道我打開木盒時,眼淚差點就涌了出來。

「青蘊,這是我這些年收到的,最喜歡的賀禮了。」我安心靠在青蘊懷中,喃喃自語。

青蘊沒聽清我說了什麼,我又昏昏沉沉沒了力氣,鬧了一會兒,我就乖乖地躺下了,更是借著酒意一覺睡到了天亮。

我這人實在不適合飲酒,第二天起來時,我的腦子還隱隱作痛,只好躺在床上半眯著眼叫了青蘊好幾聲,問她什麼時辰了,我是不是該起來梳妝,隨後去寧陽宮問安了。

「娘娘再睡會兒吧,皇后娘娘今兒一早被皇上下旨禁足抄經,娘娘不必去問安了。」

「禁足?」聽見青蘊的話,我頓時清醒了大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忙問這是怎麼了。

第6章 .

我只知孟丹卿不似尋常女子般嬌弱,卻不想她的膽子竟大到敢在寧陽宮中把玩弓弩的地步,關鍵那把弓弩,還是她自個兒做的。

我只見過在宮中養貓養狗,品茶論詩的。

在宮裡舞刀弄劍的,孟丹卿還是頭一個。

雖沒見過,但這也並非是什麼大錯,更何況齊昭願意縱著她。

不過不巧的是,孟丹卿在殿中把玩弓弩時不小心射碎了一尊觀音像,還正趕上了昨夜大皇子落水一事。

這兩件事不知怎的就糾纏在一起,傳出了寧陽宮,又飄飄蕩蕩地傳出了宮城。

以至於今日早朝時,一堆與孟家不睦的大臣拿著這件事大做文章,說皇后失德惹怒神靈,還狠狠參了孟尚書一本。

可憐孟太傅都快辭官了,還遭人背後嘀咕了好一通,朝堂上吵吵嚷嚷,孟尚書自個兒請了罪,齊昭耐不住,也跟著下旨禁了孟丹卿的足,還罰她抄經書百卷,明日就要供到佛堂里去。

我是不用去問安了,想來孟丹卿現在正在宮裡抄經書呢。

酒意漸醒又聽了這麼一檔子事,我也無心再睡了,便起身問青蘊大皇子現在怎麼樣了。

「高熱退了,人也醒了。」青蘊答道。

既然醒了,今日也無事,我正好去看看他,也正是到了儀妃宮裡,見到了仲珏,我才知道他跑去荷花池旁,竟是因為聽說昨日是我的生辰,想親手摘支荷花送給我,卻不料腳下一滑,花沒摘到,人反而落了水。

我又氣又心疼,和儀妃一起陪了他一上午,再三囑咐他日後不可再做這樣的事了。

如今儀妃久不承寵,仲珏就是她唯一的指望,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只怕一輩子都不能心安。

儀妃也聽說了皇后禁足的事,現在她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的兒子,聽見這件事也只是笑了笑,說以皇后受寵的程度,禁足不過是做做樣子,堵旁人的嘴罷了。

亦如她所說,經書剛抄完,禁足就解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孟丹卿病了。

這病來勢洶洶,太醫也束手無策,我覺得這病蹊蹺,青蘊這個後宮中的千里眼順風耳悄悄告訴我,皇后只怕是裝病。

「寧陽宮的宮女說,皇后在佛堂供完經書後皇上就去了寧陽宮,一開始兩人還好好的,後來不知怎麼就絆起嘴了,聽說皇后娘娘還置氣說了句什麼『你若喜歡乖巧可人的,何必來找我』,皇上也被這句話惹惱了,當場就走了。」

被罰禁足都能心平氣和地領旨,禁足解了卻吵起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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