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2)

「阿昭!」我歇斯底里地呼喊,卻只能在濃煙與火光中看見模糊的人影。

無人回應我。

只與上一次爆炸隔了不到幾息的功夫,第二次爆炸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

震耳欲聾,火光烈烈。

比第一次劇烈,比第一次可怕,也比第一次,無望。

在濃煙中,我的眼睛忽然被方才護住我頭的那隻手給捂住了,這隻手掌心粗糲,好似覆蓋了一層繭。

我聽見耳畔有人叫我的名字,書雲兩個字從他的嘴中說出來,沾著鮮血的氣息,讓我尤為陌生。

他平日都稱我娘娘,也叫過幾次阿姐,這是他第一次叫我書雲,在滔天的火光中,在滿殿神佛四濺的殘骸中。

大殿的房梁和磚瓦重重砸下,我張了張嘴,想應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就這樣聽著周遭或微弱或劇烈的哭喊聲與碎裂聲,在方其安的掌心,沉沉闔上了雙目。

第14章 .

在失去青蘊後,我又失去了方其安。

他們倆,一個是為了救孟丹卿,一個是為了救我。

只是孟丹卿死了,我卻還苟活著。

我的身上包紮了許多處傷口,右腿也被灼傷了,傷的地方泛起的疼意總是密密麻麻的,仿佛能鑽進骨頭裡。

我感受著這樣的痛楚,總是忍不住去想,方其安該有多疼。

旁人告訴我,當時大殿已經成了半個廢墟,衝進去救人的侍衛只救出了我、齊昭、和另外兩個離門口十分近的尼姑,其餘人都葬生火海,無一生還。

救我時,撲在我身上的那人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大殿的橫樑砸在了他的身上,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壓變了形,可他一手覆在我的眼上,一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侍衛無法,只能砍斷了他的胳膊,才將我救了出來。

齊昭離火藥爆炸的地方還要近一些,是他身邊的內侍總管和其他五六個小太監做了人牆,一層又一層地護住他,才保住了他的命。

我與他雙雙暈厥,被匆匆送回了宮,如今我醒了,他卻一腳踩進了鬼門關,昏迷至今。

我醒過來後,躺在床上足足緩了半個多時辰,無論旁人將那日的場景描述得如何慘烈,我卻好像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似的,腦子裡唯一的場景,只剩了滿目的火光,緊接著就是漫無邊際的黑暗。

那片黑暗,是方其安的手掌。

方其安曾說,他拜過許多護佑世人的神靈,卻沒一個眷顧過他,如今他為了救我,永遠留在了那座菩薩慈眉,金剛怒目的華隱寺。

我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而我醒過來的消息不知何時已經傳了出去,築蘭宮外,人跪了一排又一排,說要請我出面,主持大局。

我甚至來不及大哭一場,就在眾人的懇求聲中去了鴻寧殿。

齊昭安靜地躺在鴻寧殿的床榻上,他傷得實在太重了,哪怕我湊到他的面前,也只能聽見些許微弱的呼吸聲。

我問太醫,皇上傷勢如何,太醫便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大概。

於是我無力地擺了擺手,讓殿內的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太醫。

等人都走乾淨了,太醫才輕顫著對我說出了實話:

「回貴妃娘娘,皇上傷勢過重,微臣已經竭盡全力,但恐怕還是……且就算皇上得上天護佑醒了過來,腿上與右臂的傷也恐難痊癒,還請娘娘恕罪。」

我看著太醫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明白這就是最大的實話了。

「本宮知道了,你們竭力盡能就是。」在太醫如蒙大赦的目光中,我接著說:「但若是皇上的病情被人傳出去半個不該說的字,你應該知道後果。」

「微臣明白。」

我不是醫者,我救不了齊昭,所以我只能將他託付給太醫,再拖著自己這幅殘軀,去護住他的江山。

我差人將聿瑾帶來鴻寧殿偏殿,讓乳娘和太醫一同照料聿瑾,又調來侍衛圍住了整個鴻寧殿,不許閒雜人等靠近,對外只說皇上病情好轉,就快要甦醒,使后妃悉數回到各自居所。

安排好宮內事宜後,我親筆寫了一封信,讓齊昭的親衛送去孟府,懇請孟太傅出面主持大局安撫人心,替齊昭鎮住動盪的前朝。

最後,我找來了侍衛統領,問他華隱寺的那些刺客如今怎樣了。

「刺客死傷殆盡,活捉了三個,已在日夜連審,華隱寺所有人都已經收押關進了大牢,也在逐個審問。」

「那些尼姑中,可有一個臉上有疤的?」

「有,有一個臉上有舊傷的尼姑,山下的守衛抓住她時,她正鬼鬼祟祟想要偷逃,因她形跡可疑,第一個審的就是她,但她什麼都沒說……」侍衛統領聲音一滯,思索了一下,補充道:「她只問了貴妃娘娘您是否……是否還活著。」

說完這句話,侍衛統領就將頭埋了下去。

最新小说: 不就是拾荒嗎 重生後再嫁高門,她擺爛了 穿越六零成為俏寡婦 靈氣復甦後死鬼竹馬爬回來了 病美人被攝政王強娶後嬌寵了 土匪!演戲不可以親嘴 今天我能退圈了嗎[娛樂圈] 我在地府賣盒飯 月影星疏 娘娘每天都在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