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熱了一遍又一遍,早就失了原本的味道,姜莞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所謂家宴,自然是所有人都在,包括有名分的姨娘們。
姜德早年就白氏一個妾室,兩個通房,扶正白氏後,兩個通房被打發出去,後院就空了。
姜承自認專情,除了正妻外,只有芳姨娘一位妾室。
姜瑞外放十年也只有一妻一妾。
即便如此姜家也分了兩桌。
姜德白氏坐主桌上位,左右兩邊是兩個兒子兒媳再往下就是姜莞和姜蔚,其餘人都在次桌。
然而在姜莞穿過來前姜家實行的一直都是男女分桌制,主桌除了家中長輩只有男孫可以坐,哪怕所謂的男孫還只是個喝奶的娃娃。
偏白氏還小氣得很,她當家時,每逢家宴,主桌全是山珍海味,次桌都是剩下的邊角料。
姜莞第一次發現後,很不爽。
當下努力忍了,沒忍住。
最後,那年的中秋團圓宴,誰也沒吃成。
姜莞不僅掀桌,還要坐主桌,不給就發瘋,披頭散髮在巷子裡嚷嚷白氏苛待繼孫女,讓鄰居們看笑話。
她當時才三歲,能說什麼謊。
姜德和白氏實在受不了她,主要是受不了鄰居們異樣的指點,只能按姜莞的要求做。
那時候的姜莞剛穿過來,滿心怨念無處發泄,一有不順心就隨地大小瘋。
哪像現在一身『班味』,明知道敵人什麼德行,還能克制地優雅假笑。
「既然祖母和二嬸都覺得定南伯府的婚事好,作為長姐我豈能只顧自己,萱姐兒蕙姐兒也到該成婚的年歲了,此等好事還是——」
「蕙姐兒不需要!」田氏嚇得尖聲拒絕,成功得了白氏一記冷眼。
婆媳二人的反應,姜莞一瞬不落看在眼裡。
面對膳後非要將自己留下美名其曰說體己話的婆媳倆,姜莞彎起眉眼,笑意不達眼底:「原來祖母和二嬸這麼疼我啊。」
定南伯府?
定南伯世子的繼室?
姜莞險些氣笑,當她是傻子一樣好哄?
「你是姜家的嫡長孫女,凡事自然要以你為先。」白氏慈愛地望著姜莞,話里話外似乎都是對姜莞的關心和看重。
姜莞卻搖頭,直接將話挑明:「這兒也沒別人,就不用演了吧。」
想拿她去給姜瑞當進階的鋪路石,也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白氏氣道:「伯府世子的繼室,說出去多少人搶著要當,也就是你二叔處處為你著想,你別太得寸進尺。」
「
既然搶著有人當,姜蕙和姜萱怎麼就不行?」
姜莞兩手一攤,眼神透著譏諷:「所以到底誰在搶?」
「姜莞!」白氏惱怒,「別忘了,禮法上我是你祖母,有權處理你的婚事。」
姜莞似笑非笑地看著倆人:「讓我嫁也可以。」
以為要好一番遊說的白氏一愣。
田氏下意識道:「你願意了?」
「當然,那可是伯府世子夫人,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擁有的尊榮。」姜莞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只要熬死了定南伯,我就是伯府新主母。」
白氏嘴角一抽,還以為她轉性了,結果嘴還是這麼毒。
「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姜莞突然話鋒一轉,「讓姜萱和姜蕙作為通房丫鬟陪我出嫁。」
「休想!」田氏第一個不同意。
她生產時傷了根本,這輩子幾乎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姜蕙就是她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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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絕不同意讓女兒去做妾,伯府也不行。
「胡鬧。」白氏第一反應也是拒絕,「哪有姐妹三人共侍一夫的道理!」
「既然如此,祖母還是另找個孫女去當什麼世子夫人吧。」姜莞起身欲離開。
又突然想起什麼,沖倆人微笑:「對了,想必定南伯世子若知道我的建議,應該不會拒絕。」
「屆時只要對外報兩位妹妹病故,再改個名字抬入伯府,這樣我有妹妹們陪著,將來做了定南伯夫人也不會寂寞。」
姜莞尚不清楚定南伯世子到底有什麼隱疾或古怪,但從二人的態度來看,問題應該不小。
「就叫青紅柳綠如何?一聽就是姐妹花。」姜莞又故意噁心道。
「你、你、你......」白氏指著她,氣得話都不會說了。
「還有,」姜莞望向里側的屏風,「祖父和二叔也不用藏了。」
話罷,甩袖離開。
「母親,她實在太過分了!」田氏氣得身子差點沒穩住。
「父親,此事?」屏風後的姜瑞一臉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