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你來說。」
張太醫忙道:「太子是受了寒氣,有些發熱,只要體溫降下就無事了。」
皇帝親自去了裡間看望兒子,太子小臉被燒得通紅,看起來可憐兮兮。
知道太子未來會被廢,皇帝心中五味雜陳,一切複雜情緒淡去化為了心疼。
他摸了摸太子的額頭,有些熱,又親自為他把脈。
看脈相就知道不是大問題。
說來責任還是在他身上,他連著幾日抽空帶著兒子們出去,太子後來又跟了一次。
想來應該是那次在冰面上滑冰受了寒氣。
「好生養著。」
太子可憐兮兮應下了,慈寧宮的宮女送上來了湯藥,皇帝接過來吹了吹,然後遞給太子。
「一口氣喝了就不苦了。」
這話哄哄小孩子吧,太子自幼沒少喝藥,特別是感染天花那段時間,更是湯藥沒斷過。
湯藥的苦他怎麼能不知?只是跟一口一口喝藥相比,還是一口氣喝完能少受些罪。
太子喝完苦得他乾嘔,皇帝及時拿蜜棗塞他嘴裡。
「好好睡一覺,多發發汗。」
太子暈乎乎點頭。
皇帝起身交代一句身邊伺候的人警醒些,便大步往外走去,外面還有個惱了他的老太太要哄。
皇帝在一眾嬪妃們期盼中從裡間出來了,寶音明顯感覺到嬪妃們精神氣兒不一樣了。
皇帝掃了一眼殿內嬪妃,人倒是來得挺齊。
然後他向太皇太后請罪,「此事也怪孫兒,想著阿哥們生於深宮之中沒有見到過外面熱鬧場景,便抽出空帶幾個阿哥出去走了幾回,說到底是身邊伺候的人疏忽大意才讓太子受寒,依孫兒看,便將那起子照顧太子不經心的奴才打發了……」
寶音倒抽一口氣。
[聽說上回太子感染天花,身邊伺候的人就被換一批,這樣生一次病就換一批人,宮裡太監宮女不得視太子身邊如虎穴?]
[連小孩子都知道討好人,這些宮人為了保全自己還不給使勁巴結太子?身邊都是順從討好他的人,日久天長太子會變成什麼樣?]
[皇帝就不會當爹,他自幼沒爹,就按照自己小時候的經歷教育兒子,卻不知道他小時候可是吃過鰲拜的苦和三藩的磨礪,小阿哥們呢,誰敢給他們苦吃?最後成才了沒錯,卻陷入內耗,能幹的兒子都消耗在了爭奪皇位這件事上……]
皇帝在聽見她數落他不會當爹時心裡很不痛快,聽到後面時也陷入沉思。
養兒子成才是一件好事,痛苦的是兒子們最後都養歪了。
皇帝心目中的未來是太子繼承皇位,諸多兒子作為賢王協助太子,就如同他跟二哥福全一樣。
怎麼這些阿哥長大都盯著皇位去了?
太子還兩廢?
不用說明白,他也能猜到最後登基的不是太子。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這事皇帝你有錯,錯更大的難道不是另有他人?」
「在皇宮邊上開集市,惹得宮裡人心不穩,這事當初就不應該答應,簡直是拿皇家尊嚴開玩笑!」
皇帝笑了笑:「孫兒答應這事也是念著與民同樂,緩和旗人與民人之間的矛盾。」
皇帝沒說自己是被銀子給打動了,這要是其他商人,凡是開這個口,他就將人押入大牢了。
太皇太后抬起眼皮,「可哀家怎麼聽說這外面鬧騰騰的事兒是葉赫那拉貴妃的人在操辦?」
太皇太后這話直接讓宮殿內安靜下來。
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寶音見提到了自己也不能裝傻了,便走了出來。
「回太皇太后,那滑冰比賽是我讓人辦的。」
太皇太后輕哼一聲,她就知道她這個孫子是來解圍的,至於為誰解圍現在也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