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分明是有一分惱怒的,要不是他躲暗處嚇她,她不可能差點毀了酒櫃。
好險!差點就賣身也賠不起了。
難怪芝芝說伴君如伴虎。
轉瞬,白皙的臉頰笑得一臉諂媚,「大BOSS,您今天怎麼回家啦?」
可不是大BOSS麼?玩遊戲的最終關卡大BOSS就是個大反派。打贏反派,才能贏得豐厚的最終獎勵。
顧行之目視著她,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他都沒錯過,頓時懶洋洋地埋頭笑了聲。
民國馬甲配金邊眼鏡,還有這蘇感十足的低笑聲,亦正亦邪的氣質愈發明顯。
他其實無所謂她是誰,只要能繼續履行她的職責就行。
但是私心裡又挺喜歡看她這副變化多端的樣子。
小東西,還怪好玩的。
掀眸掃來,不咸不淡地應了聲,「嗯。」
在連軸轉了七十二小時,飛了三個國家,僅僅在飛機上小憩了會兒之後,助理問他回公司還是回家,他第一反應居然是回家。
可等回到家,才睡了三個小時他就醒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室的冷清。
他健了身,又去射擊室練了幾輪,人依舊沒回,他心中湧起幾分不快。
以至於剛才見她貓著腰進來的時候,就想嚇她一嚇。
陸桃伸出手來,見顧行之沒拒絕,她便給他捏了捏肩,捶了捶腿,將諂媚進行到底。
不過也不知道這男人是什麼構造,渾身硬梆梆的,她才捏了一分鐘,手都捏酸了。
男人單手扶住金邊眼鏡兩邊,向上推了下,「繼續。」
陸桃只得咬著牙繼續堅持,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轉了下,「大BOSS,打個報告申請一下,明天我要回娘家一趟。」
顧行之撩了下眼帘,眼底看不出情緒,「又回陸家?」
從這個「又」字里,陸桃似是隱隱聽出了幾分不滿。
但事實是兩人結婚後,她不是住酒店,就是回陸家,也沒從這裡離開過啊?
這個「又」是幾個意思啊?!
陸桃揣摩了會兒聖意,乾笑道,「是啊。」
如果說,人家傅芝哥哥是寵妹狂魔,那原主陸桃那個哥就是個坑妹狂魔。
剛冤種哥打電話過來了,要她回家一趟。
用腳指頭都能猜到,肯定是缺錢了,一家子水蛭呢。
陸桃為了避免顧總把她人體切片,也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把他又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
她尋思著,如果逃避無用且可恥,倒不如正面迎擊。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呵,誰算計誰還說不定呢。
顧行之遲遲沒作聲。
陸桃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居然把他的襯衣紐扣扯掉了一顆,露出的除了有胸肌,還有一塊傷疤。
這麼完美的酮體,居然有一塊奇怪的傷疤,是血紅色的,宛若曼珠沙華一般蜿蜒開來。
更給這具身體增添了一種婆娑迷離的殘缺美,就像是斷臂的維納斯。
她看得發呆,顧行之周圍那麼多保鏢,把他保護得那麼好,他怎麼還會受這麼重的傷。
而且這傷也看上去怪怪的,顧行之的身份不會用祛疤靈嗎?怎麼這麼深的疤痕?
完全不合邏輯啊,她想得入神,下意識地將手伸了過去。
啪!
第17章 你弄痛我了
她手被拍開,繼而又被緊緊攥住。
顧行之胸膛略微起伏,「你做什麼?」
陸桃見他眼裡明顯有戾氣,男人之前的優雅仿若蕩然無存,那眼神好似要將她完全吞沒。
一股求生欲油然而起,她軟綿綿道,「你弄痛我了。」
手上的力道微松,他放開她的手,可眼裡的玩味不復,有的只是幾分冷淡,比初遇他時更為強烈的深寒。
就好似她剛才邁入了他的禁地,此刻他的眼神將她囚禁在海下萬里、暗不見底的深牢。
陸桃肩膀抽噎了下,杏眸很快濕漉漉的,「我……我是看這顆扣子被我弄掉了,所以……」
男人鏡片後的眼仍帶著猩紅,撐開蛛網般的紅血絲,陰鷙地盯著她半晌,最終一聲不吭地離開。
陸桃抬起手,白皙的手載著紅色的斑駁,她皺著眉吹了吹。
小臉皺成一團。
好痛喲。
她又不知道那是顧行之的禁忌,他發哪門子瘋?
而剛才那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位置的,絕對不是良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