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桃和她眼睛對著眼睛,心道糟糕了。
BBQ了!
傅芝倒是淡定,仍舊保持酷炫的坐姿,反正大不了攤牌唄,她們手上也掌握著當年的真相。
她婆婆和陸桃婆婆的誤會該解開了。
顧雨晴打了個嗝兒,迅速地打了個電話,「小張啊,我現在暫時不回包間了。我臨時遇到熟人,又組了個局。」
然後便往長長的黑色皮質沙發上坐了下來,臉上窺不出喜怒。
陸桃放下手裡的話筒,「吶,白夫人……」
顧雨晴:「理論上來說,你和我是一輩的,不用叫得太客氣。」
陸桃:「……」
心理上瞬間有種有一年陪奶奶回鄉,一六十多歲抽著旱菸的大叔笑得露出缺門牙的嘴,沖她叫「姨」的震撼。
她現在也確實和芝芝隔著輩分,但不妨礙她和芝芝做朋友,反正遲早是要跑路的。
陸桃給傅芝睇了個眼色,既然對方不聽她的話,那芝芝這個兒媳的,她總會聽吧?
誰知傅芝信手拿起了話筒,唱了起來,依舊是張惠妹的歌。
一首很經典的《剪愛》。
「把愛……剪碎了隨風吹向大海,有許多事……讓淚水洗過更明白。」
陸桃:!!!
芝芝怎麼這麼淡定?
她魂兒都嚇飛了,一抬頭,仿佛看到一抹飄渺在頭頂揮舞著小白旗呢。
誰知——
「有品位。唱得好。」顧雨晴猝然「啪啪」鼓掌,「我也愛聽她的歌。」
陸桃歪了歪頭,一時不知道該看哪兒邊了,這也行?
顧雨晴沉浸於中,迅速地拿起話筒,和傅芝一起唱。
她唱歌也不賴,年輕的時候還進過軍隊文工團,白聿的好嗓子就是繼承了她,說話都知道用丹田發聲。
不一會兒,傅芝便一邊給顧雨晴倒酒,一邊陪她唱。
顧雨晴本就喝了一些,臉頰熏得很紅,勾搭著傅芝的肩膀,眼神迷離,「你人好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姐妹。」
陸桃:「……」
亂了亂了,徹底亂了。
最後,顧雨晴喝得爛醉如泥,躺在沙發上,翹著黑色皮靴。
眼睛閉著,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臉頰鼻子都紅紅的,活像是染上了高原紅。
臨走前,傅芝給她蓋了件外套,又叫服務生過來,托他把顧雨晴的朋友叫過來把她接回去,她才和陸桃放心離開。
陸桃和傅芝直到走出休閒會所大門,她才拍著胸口,拍拍拍,「剛嚇死我了。」
傅芝聳肩,只是笑了笑。
陸桃:「你這婆婆有點神經大條,哦,不,是神經粗條。」
傅芝解釋道,「我這個婆婆隨性,愛玩,所以很好糊弄的。」
頓了頓,她視線轉向陸桃,「相比較起來,你那個婆婆看著美貌,傻白甜,但其實很精明。」
陸桃愣住了,對對對,她之前就覺得她婆婆還挺好相處的,其實也不是,她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有一次她對自己還笑盈盈的,助理打電話過來,說有人要買她的畫,她一秒就端起來了,用流暢的法語說了一堆。
陸桃雖然聽不懂,但是看得出來她婆婆還是非常精明能幹的。
咦?聽芝芝這麼一說,她婆婆和芝芝婆婆也好好磕啊。
傻白甜VS聰白美。
但是……
陸桃慢半拍地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傅芝:「阿笙告訴我的,說她們倆學生時代,我婆婆受欺負,都是你婆婆護著她,兩人的友誼跟鋼鐵一樣。」
陸桃攏了攏黛眉,「阿笙,叫得這麼親昵?芝芝,我不是你最好的閨閨了嗎?」
阿笙雖然是男的,但是她也要謹防男閨蜜。
芝士桃桃必須世界第一好。
她居然和白聿吃一樣的醋,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啊。」傅芝見怪不怪地低笑了聲,再一次解釋道,「阿笙姓阿,不是什麼暱稱。」
「哦……」陸桃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這才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臉頰粉嘟嘟,圓滾滾。
傅芝沒忍住,輕輕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