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面的東西,是哪裡弄來的?」
言昭側頭看了一眼,「噢」了一聲:「天尊廟順來的。」
九苕:「……」
他清咳一聲:「這不好吧。」
言昭正想說這有什麼,反正師尊在閉關也看不見。轉念一想,君澤散落在外的神識似乎是常年不收回的。呃,或許真能看見。
「沒事,師尊自己也幹過,」言昭小聲嘟囔著略過了這個話題,「我有個主意。」
九苕偏頭看著他,靜等著下文。
「既然尋了個外鄉探親的藉口,莫如接著用下去。我方才外放了一會兒聽覺,這些宅子裡都有人住著,卻不約而同地大門緊閉。我想找一戶人家借宿,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九苕聽了沉吟片刻,點點頭變回了衣角。
然而事情進展並不如預料那般順利,敲過的門不是不開,就是聽聞來意後斷然拒絕。連吃了十幾次閉門羹後,終於有一戶人家,在言昭表示無需吃食並且付以報酬後,同意了留宿。
這戶人家是一對夫妻,給他們開門的是婦人,不過最後同意他借宿的是丈夫。兩人年紀看著不算輕,家中卻沒見著其他人丁。
婦人領著言昭到一間空房門口,便轉身回去忙碌了,像是不願進這屋子。臨走時卻又飛快地瞟了一眼房門,隨後低頭離去。
言昭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道了謝。
弗一推開門,便有股沉沉的氣息傳來,不像是許久無人居住的陳舊氣息,反正像是某種久郁不散的病氣。
床鋪簡陋但整理得很整齊,除卻一些桌椅,屋子裡再沒有多餘的東西,老舊的櫥櫃中也是空無一物。
見婦人走遠,九苕才悄聲開口:「這屋子不久前還有人住吧?」
言昭沒有馬上應答,他環顧了一下屋內,最後目光落在床鋪上。亦或是,透過床鋪看著底下的東西。
突然,他迅速蹲下身,把床下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隻積滿了灰的竹馬,看樣子已經在床底放了好幾年。
「這是……」九苕微怔,而後也回過味來,「他們有個兒子?」
「曾經有過,」言昭道,「像是不久前因病去世了。不過……他們的態度有些奇怪。」
「此話怎講?」
「親近的人,通常不會這樣對待家人的舊居。打個比方,倘若先生哪天羽化了,你會如何處置他的寢居?」
九苕噎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會保留原樣。」
「他們這個兒子,估摸著也就去世兩三個月,這夫妻二人,卻立刻把屋內的物件全清理乾淨了,像是不想再見到有關兒子的任何東西。甚至因為倉促,遺漏了床下的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