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想,索宥桉想被他親,那他親一下,對方就會開心。
他猜想,索宥桉想跟他做那種事,那他咬咬牙,和對方做,就能彌補前面的愧疚。
然而他不知道,這樣只會讓一切越來越糟。
當他說出那句「那俺試試吧」,一切就已經收不回來了。
索宥桉被這句話衝擊得魂不附體,興奮到手指尖都像過了電一樣發麻。
這句話對他來說無異於是邀請,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主動發出的邀請。
試試就試試。
不試是傻子。
索宥桉二話不說,鑽進了湯穢的被窩。
湯穢哭完後洗了澡,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他想,索宥桉應該知道的,他只需要躺在這裡配合就行了。
都是男人,無所謂的。
摸一下抱一下,無所謂的。
湯穢不停地給自己催眠,但當索宥桉滾燙的身體貼上來的時候,他還是繃直了身子,像一具死去多時的。
他緊張,害怕,幾乎要發抖。
他努力閉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去感受,努力不讓索宥桉察覺他並不讓人愉悅的反應。
可索宥桉,還是發現了。
一個一個吻落下,一寸一寸的撫摸,索宥桉激動又熱烈,躺在那裡的湯穢卻咬緊牙關仿佛在受刑。
期初索宥桉笑了,掌心貼著他的臉安撫說:「沒事兒,放心,我會特別特別的溫柔。」
湯穢還是緊緊咬著牙,閉著眼,不看他也不說話。
「放鬆點。」索宥桉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嘴唇,被親的人非但沒有放鬆,抖得更厲害了。
索宥桉看他這樣,有點心疼,可也沒往深了想,只當做他第一次做這種事緊張。
更何況,在此之前,湯穢還是個直男呢。
想到「直男」這事兒索宥桉就想笑,什麼直男啊,這才幾天不也對他心動了。
性取向都是流動的,見著他那就是彎的了。
「寶貝兒。」索宥桉手指挑開湯穢的衣扣,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一個濕熱的吻落在湯穢心口,湯穢猛地一抖,下意識推開了要擁抱他的人。
索宥桉被推到一邊,對上的是湯穢驚魂未定的臉。
剛剛始終緊閉著的那雙眼睛終於願意睜開,可睜眼後沒有一絲情慾,全都是驚恐。
驚恐。
在這一刻,索宥桉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不想做是不是?」索宥桉問。
湯穢愣住了,緊接著怯生生地看向索宥桉,他想辯解,但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再怎麼解釋都蒼白。
「俺,俺就是……俺有點接受不了。」湯穢想說,只是還沒準好,我剛剛沒控制好自己,我還可以再試試。
可話到嘴邊,他突然一陣犯嘔,趕緊跑下床衝進了洗手間。
湯穢吐了個昏天暗地。
湯穢沒吃什麼東西,吐得都是膽汁,頭暈目眩,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等到他吐完,抬起頭,看到的是站在洗手間門口面如死灰盯著他的索宥桉。
「這麼噁心嗎?」索宥桉冷著聲音問。
剛吐完的湯穢胃裡翻滾得難受,看到索宥桉這種反應後更是不知所措。
「俺不是……」
「我沒有逼過你吧?」索宥桉面無表情地說,「從我說我喜歡你開始,我一次都沒強迫你跟我做什麼吧?搬回來是你主動的,親我是你主動的,剛才讓我留下跟你□□也是你主動的。」
他停頓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都幾乎發抖:「湯穢,你這是為什麼呢?覺得跟男人接吻□□噁心,那你招我幹嘛?」
「俺不是。」湯穢眼淚都快出來了,「俺沒噁心,俺就是……」
「就是什麼?不覺得噁心,就是想吐而已。」
索宥桉儼然已經無法相信他的任何解釋,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一個自稱是直男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跟他□□,可剛親幾下、摸幾下,噁心得吐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湯穢,這挺沒意思的。」索宥桉說,「我是喜歡你,但是也沒求著你給我操。我不缺人,發情了,我打個電話就能叫來一個連。跟你像的,跟你不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漂亮的難看的,我什麼樣的人都能找到。我真不是非你不可,你沒必要這麼羞辱我。」
羞辱。
湯穢皺著眉看著索宥桉,他知道自己再次傷了對方的心。
「對不起。」他認真的道歉。
「所以從一開始你吻我就不是因為你也喜歡上我了?」
湯穢抿了抿嘴,算是默認了。
「你逗我玩呢?還是拿我做什麼實驗呢?」索宥桉依舊站在那裡不上前也不離開,「還是說你很享受吊著我的感覺?看我被你耍得像個蠢貨一樣,你覺得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