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不小心裝進她的文具盒裡了。
她端量著那支鋼筆,黑色筆身,筆帽上鑲了一圈金,攥在手裡沉甸甸的。
梁初楹只是看了一眼,又擱了回去,用慣了輕量的中性筆,拿著這種有重量的就寫不好字了,還是適合胡玉婷用。
就像第一次接過這個禮物的時候,梁初楹就清楚地知道,眼前那個泡在雨氣里長一雙狐狸眼的少年,跟她的人生乘坐的是兩輛不同向的列車,分別駛向南北極。
一個抬頭看極光,一個低頭看冰雪。
站在地球兩個端點,背道而馳。
「我去醫院,我治病,醫生給我開了藥,說我有極端想法的時候,吃了就能抑制住,我吃了。我睡不著的時候吃,有癮的時候也吃,醫生說我的性/癮要控制在一周三次,其實從來沒發作過,只在見到姐姐的時候覺得心癢難耐。」
他逐漸從地面上起來,手順著她的膝蓋往上滑,幾乎被藥物控制得沒有什麼理智了,只剩身體本能靠近的衝動。
「你把我變成一個癮君子,一個壞掉的玩具,然後就說玩膩我了。」
單純痴迷於梁初楹眼底為他流露出來的那些情緒,好的壞的,他照單全收。
她的眼睛像童話故事裡帶毒的蘋果。
對視一秒,就如同死亡般淪陷。
第 57 章 腐爛
梁初楹的腳都難以動彈,躲都躲不開,她艱難發聲:「明明是你,先不記得。」
明明剛剛索要喝水的是她,結果現在水分變多的也是她,睫毛都濕掉了,情緒異常高漲起來:「你憑什麼,怪我。」
一瞬間,梁聿張開嘴,可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
梁初楹的話變多。
「憑什麼,怪我進別的男人家。」
「憑什麼,怪我拋棄你。」
瞪著他,她幾個字幾個字往外吐:「是你先,撒謊騙我,我叫你滾,你沒有,爬過來。」
「你應該吞掉,一千根,針。」
「我也,不要你了。」
世界從乾的變成了濕的。
清涼的細雨掛在屋檐的瓦礫上,搖搖欲墜,最後砸進被雨水泡濕的泥土裡,呼吸間能嗅到濕潤的雨水氣息,悶得要讓人窒息。
窗戶沒有關嚴實,絲絲縷縷的雨水從窗戶縫裡飄進來,打濕了辦公桌上紙頁的角,梁初楹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暴雨如注,道路兩邊綠化帶上種的樹在狂風暴雨中顫抖著枝椏,婆娑聲被雨聲全然覆蓋。
她感到心情煩躁,下意識咬住了黑色衝鋒衣的拉鏈,抬手把窗戶關緊,視線垂落到手頭的嫌犯資料上。
玻璃隔不絕雨聲,梁初楹的指尖慢慢蜷了起來,她死死地捏著資料紙,抿緊了唇。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大的兩個噩夢都與雨天有關。
有蜷在垃圾堆旁邊的小孩無力的裸.體;也有昏暗潮濕的小巷裡,屍體上糾纏不清的血與雨。
紙張被她的指甲摳出一個洞,辦公大廳的外門被人敲了幾下,李璨然扒拉了兩下被雨澆濕的頭髮,說著:「楹妹兒,會所□□的那伙人抓著了,他的資料是在你這兒嗎?」
梁初楹點了點頭,把被雨沾濕的紙張遞過去,李璨然翻了幾下,揚了眼問:「誒,對了,你待會兒是不是要去烏合會所?」
他們最近在忙一個聚眾嫖.娼的的案子,活動場所就在這個烏合會所,這夥人防範心很重,不是熟面孔的話就只能在外場活動,而梁初楹高中的時候在會所做過兼職,跟裡面的老闆還算有點聯繫,所以警方就派她去打探一下具體的地點,最好能一舉剿滅。
屋子裡有點冷,梁初楹把衝鋒衣的拉鏈拉到頭,低了低頭,把下巴埋進領子裡,平靜地「嗯」了一聲。
李璨然突然看了她幾眼,想說什麼又壓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不說梁初楹也懂,八成是覺得她以前是不是也在裡面當過小姐,但是又不敢問。
梁初楹把兩隻手揣進兜里,擦過他的肩膀走出去。
她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我當時是後台擦杯子倒酒的,沒幹過別的,不勞你費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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