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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還沒散盡,嗆得人眯起眼睛,在尼古丁的浸泡下,龐博像是覺得好笑,揶揄起來:「有的時候真想問問你……」

「活到你這個地步,辛辛苦苦才娶到手的老婆走了,除了過年基本不休假,連孩子也陪不起,飛黃騰達以後老母親也還是一個人住鄉下,大家好像都怨你。梁慶啊梁慶,從俾縣到華城的這幾十年裡,你得到了什麼呢?」

頃刻間,一直攥著的手鬆掉了,梁慶笑了一聲:「是,我什麼都沒有得到,還愧對一群人。」

龐博才懶得搭理他愧疚不愧疚的,「我最後警告你,就算再把我查一遍,也無非悲劇重演,之前我怎麼過來的,現在仍舊怎麼過來,我在華城扎了大半輩子的根了,你撬不走我,本本分分為我做事。」

「否則,我名下那些髒事,下一秒,也能變成你的。」

「如果你老家那些……窮得叮噹響的俾縣村民,看見自己一塊錢一塊錢省吃儉用、種地賣魚才合力送出山坳坳的唯一一個大學生——你。」龐博拖長聲音,指了指他,笑,「變成人人喊打的貪官,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他一個人自說自話,還搖頭嘆息:「你們水河村,到最後,還是沒有一個人能走出去啊。」

「是基因吧。」龐博譏諷地嘲笑,「窮人啊,蠢貨啊,都是有基因的,種好地賣好魚得了,從古到今,良好的教育體制都是賦予有錢人的特權。」

梁慶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像以前一模一樣,被批評的時候就低著頭,沉默地接受,父母罵他的時候他低頭,王依曼罵他的時候他低頭,龐博罵他的時候他低頭。

「所以才嫌你們這種人煩,窮就窮唄,接受它,非要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搞什麼跨越階級改變命運,那幾年裡搞什麼扶貧我都累了,那些錢給你們有什麼用,蓋學校、發棉襖,造出的人才在哪兒啊?哪兒呢?你嗎?你不是給我當狗呢嘛梁慶哈哈哈哈哈。」

如同幻聽一般,那道令人作嘔的,恐怖的笑聲還一聲聲擊打在耳邊,梁慶回過神來,才發覺屋子裡沒有人點菸,那道留在鼻息之間經久不絕的苦味兒,是茶水的氣息。

手中的茶已經涼掉了,看著對面,他兩個孩子的眼睛,梁慶說:

「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崔廣平手裡的那些檢舉材料,的確在我手上。」

第 65 章 蘋果樹

文件在他那裡,從崔廣平死亡的那一刻,就被交到了他手裡。

梁慶是最後一個見過崔廣平的人。

但是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崔廣平大抵想錯了,他就是一個奸詐自私又懦弱的小人,東西落到他手裡沒什麼價值。

龐博說他就是條聽話的狗,梁慶就是,除了躲、避禍,他什麼也不敢做。

梁初楹聽見他的話,問他:「一直在爸手裡,那你為什麼還要給龐博做事?」

很正義,很天真的發言,因為他手裡有證據,所以他應該揭竿而起,為自己的友人平反,打擊所謂的……黑惡勢力,電視劇和課本都會那麼教,是一個大膽的、有義氣的正常人的想法。

其實丫丫比他要做得好,好多了。

梁慶告訴他的女兒:「因為我不是好人。」

因為他舍不下這些東西。梁聿低著眸子,視線很輕地在他身上落了一瞬,說話的聲音一貫的了無情緒:「是麼?我並不高興。」

男生仍舊笑得燦爛,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輕低了頭,把手收回來往身上蹭了蹭,動作很優雅。

下一秒,他轉頭重新向梁初楹伸了手,兩個眼睛彎起來,他自報家門:「我叫徐寒健,很高興認識你。」

梁初楹這幾天重感冒,本就遲鈍的思維簡直像卡在一起的齒輪,根本轉不動。

她只是在原地怔了一會兒,然後很慢地伸手握了一下,粗著聲音說:「你好。」

徐寒健梁和地鬆手,然後突然嘆了口氣,用一種很遺憾的口吻說:「師兄,你不該淪落至此的,現在居然到了這樣的珠算班裡,不覺得憋屈嗎?」

梁聿從始至終只是冷著眸子睨著他,「你用不著擔心我。」

「我怎麼樣都與你無關。」

徐寒健突然變臉,撇開眼睛冷嗤一聲,他轉身往前走了幾步,輕飄飄留下一句:「喪家之犬罷了。」

聲音不大不小,他們卻聽得足夠楹晰。

梁初楹說話帶著鼻音:「他是你以前的朋友?性格好討厭。」

梁聿:「不是朋友,只是之前恰好在一個班裡。」

梁初楹「哦」了一聲,又打了個噴嚏。

集合營的氛圍很奇怪,努力的人能一直熬到大半夜,大堂里都是啪嗒啪嗒的敲算盤的聲音;也有很散漫的公子哥,自認為自己天下第一,成天去空地上打球,然後回來倒頭就睡,他們班的老師也是對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梁初楹她們肯定是前者。

雖說祝元宵之前跟梁聿鬧過不愉快,可到了這兒也是梗著脖子問他一些技巧性的內容,梁初楹每次看著他找各種藉口面色不善地跑到梁聿面前問問問題都特別想笑。

「劉凡想問你......」

「趙梓吟想問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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