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伏兵自山道兩端蜂擁而出,崖頂亦有繩索垂落,數十黑衣人踏索而下,自高空迅速逼近,昏暗中刀光翻湧,數十柄長刀帶著濃烈殺意揮斬而來。
「結陣!」 陸棠沉聲冷喝,長刀應聲出鞘,刀光一卷,已是一片血霧飛灑。
二十騎迅速變陣,於逼仄山道中強行收攏,結成雁行護陣,死死護住陸棠往前突圍。可山道極窄,僅容三騎並行,再多便是彼此掣肘,他們只能靠最前一人一騎生生斬開血路,替身後人爭出一線生機。道中布滿碎石,道勢曲折,稍一錯步,便是身墜懸崖的絕境。
伏兵踏石而來,利箭、短矛交錯而至,刀鋒寒光連綿不絕。一支冷箭疾掠而來,燕首岳遲反手格開,卻仍舊悶哼一聲,肩膀染血,動作明顯遲滯下來。
陸棠眼神一厲,抽刀躍馬上前,毫不猶豫地頂替上陣首之位。她人馬合一,刀鋒如電,一騎當先斬入敵陣。
崖下月光斜照,陸棠破風而行,輕盈卻迅猛的身影仿若風雪中掠過的一道白刃。她一腳踏上突出的碎岩,借勢躍起,人在半空旋身,刀光畫出完美的弧線,連斬兩人。落地之時山石滑動,她屈膝緩衝穩穩落地,順勢拔出腰間短刃,反手一記格擋,架住襲來的劍鋒,刀刃相撞,火星四濺。
鮮血濺在她側頰,陸棠卻唇角未動,眼神冷得像鐵。
敵軍仍在源源不斷壓上,暗夜中不見盡頭。親兵已有數人倒下,身側喘息聲粗重,她卻未退半步,長刀一斬再斬,步步逼進,刀鋒如霜如電,逼得敵陣連連後退。
只是她的心中卻越發沉冷——這絕非尋常的攔截或騷擾。
這些人——不是流寇,更不是烏合之眾。他們配合熟練、出招狠辣、行動默契,且始終不發一言,箭矢、短刀、伏擊點幾乎全落在她一人所在。
目標明確。
這是一次精心布好的殺局,一次毫不留情的絞殺。
她強迫自己冷靜,目光迅速掃過戰場,忽而一凝——月光透過山林縫隙灑下,斜斜的落在一名敵兵手中的彎刀上。那刀身弧度獨特,刀面上隱隱有精細紋刻。她一眼認出,那正是出自十里長山鑄工坊的紋制刀——辰國所用制式。
陸棠瞳孔猛然收緊,寒意從脊背直竄至指尖,握刀的手不由自主收緊。
辰國,趙頌……
她忽然明白了。
這是趙頌給李肅的投名狀。她,是禮物。
只是眼下情勢,退無可退,只能橫刀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地勢終於漸漸開闊起來。前方轉機乍現,濃密的山林之間讓出一片林木稀疏的去路,月光從破碎雲層間灑下,薄霧氤氳之間,這條通向生的希望的窄道仿佛被籠上一層近乎虛幻的光暈。
陸棠一馬當先,在敵陣中左突右沖,長刀破風,袖袍翻飛,鮮血沿著刀脊飛灑。她喘息不亂,眼神沉靜,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忽見林間豁口處似有一線通途,那是她一路搏殺至今,第一次見到開闊地的輪廓。她心中一震,眼神陡然一厲,猛然揮刀橫掃,將面前數名敵兵震退數步。
「跟我沖!」 她低喝一聲,腿夾馬腹,戰馬前蹄高揚,徑直破開枝葉,沖入前方那片灑滿月色的林隙。
可就在下一瞬——地面,忽然一空。
那片看似堅實的草坡,其實早已被連日山雨掏空,岩土鬆動。戰馬前蹄一踏,山石「喀啦」一聲脆響,整塊山緣轟然塌陷!
陸棠只覺座下戰馬嘶鳴,身形一震,瞬間失去重心,整個人連馬匹一起直墜而下。
耳邊風聲陡然拔高,碎石簌簌墜落,夜風撲面而來,寒意凜冽如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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