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幫著整理裙擺,笑著道:「正是呢,前幾日老爺從外頭拿回來的,這種好物做一件衣裳穿出去太招人眼,用來做腰封這些小物件,抬人氣勢又不過分顯擺,正合適。」
剛巧買回來的緙絲又是金色,跟小姐這身玄金搭配的吉服特別合適,夫人才叫她們又改了一道。
漁娘笑道:「我真是心疼幾位姐姐費得這許多心思,可惜了,這麼好的手藝只有我們能欣賞到。」
繡娘忙謙虛道:「小姐誇得我們臉紅,我們幾個姐妹的手藝比不得江南那邊的大繡娘。」
「坐下,試試首飾。」林氏嫌女兒話多,叫她閉嘴。
漁娘老實了,乖乖坐在妝鏡前,叫她娘給她弄髮髻。
為了和玄金色的吉服搭配,她的髮飾以黃金打的金簪步搖為主,上嵌石榴紅的寶石點綴,漁娘可喜歡這套首飾了,真的能當傳家寶。
這一套金貴的首飾,再搭上一身金貴的衣裳,漁娘及笄那日,請來的賓客見了,都驚呆了。
及笄是大事,梅家在南溪縣的親朋不多,為了熱鬧些,除了孫家、賀家、王家之外,梅長湖把跟自己相熟的掌柜都請來了,開藥鋪的鄧家人、開飯莊的周家人,還有開酒肆的張掌柜、賣茶的李掌柜等。
漁娘不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娘子,在場的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賓客們都沒想到,平日里愛笑的乖巧小娘子,換上吉服後竟這般莊嚴大氣。
對這些小有家財的普通掌柜來說,賀家、梅家就是他們能接觸到最有身份的人家了,梅長湖平易近人他們還不覺得,今日倒讓他們品出不同來了。
沒落世家終究是世家,就算人家落到跟他們一樣開鋪子,人家的底蘊就在那兒擺著。
淼娘今日挺著大肚子也來了,鄧丁香扶著她過去瞧,淼娘激動地掐了鄧丁香好幾下:「真好瞧!這黑的金的,倒是比別家小娘子穿的粉的紅的好看多了。」
賀文嘉默默點頭,他也這般認為。
臘月二十府學要考試,正是分班考試的關鍵時候,賀文嘉為了參加漁娘的笄禮專程請假回來。
賀文嘉看到漁娘這身打扮,壓制不住心中澎湃心緒,走近了圍著漁娘轉了好幾圈,好似不認得漁娘一般。
足金打的金釵步搖插滿了頭,好瞧是好瞧,只是重得壓脖子,漁娘為了保持形象,又當著賓客的面不好失禮,站那兒沒動,只悄悄瞥了賀文嘉一眼,叫他老實些。
今日請來給漁娘梳頭的正賓阮氏暗中瞪小兒子一眼,叫他走遠些。
王蒼今日也請假回來了,他和觀禮的眾人站到一處,目光有些深。
賀文嘉退到王蒼身邊,忍不住感嘆:「漁娘這一身打扮,我都不認識她了。」
芸娘連連點頭:「梅姐姐今日特別好看。」
也不只是好看,漁娘尋常也好看,她剛才斜眼看他的眼神也跟平日一樣,但是,在賀文嘉心裡,今日跟以前日日年年見過的她都不一樣。
具體有什麼不一樣賀文嘉說不清楚,硬要說出今日的不同來,他剛才看到漁娘一身盛裝從屋裡走出來時,心跳停了一瞬。
淼娘跟芸娘說到一塊兒去了,兩人湊一起嘰嘰喳喳,把漁娘從頭夸到腳。
站在淼娘旁邊的婦人側身小聲跟丈夫說:「在家時,只聽公公婆母說過二房這位妹妹頗有才情,今日一瞧,倒是跟蘇家那位大娘子的氣度有些相像。」
說話的這位婦人娘家姓苗,乃是淮安梅家嫡長子梅羨謹的夫人,論關係算是漁娘的堂嫂。
兩日前,梅羨謹和苗氏夫妻二人才到南溪縣,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來參加這位堂妹的笄禮,同時請堂叔一家明年開春去淮安祭祖。
堂叔已經寫信答應了明年要回淮安,為了表示主支的鄭重,他們夫妻還是來了一趟。
梅羨謹也是頭回見到這位堂妹,聽夫人說完,他忍不住地點頭,漁娘書畫工夫比那位蘇家大娘子強些,只論人的話,漁娘比蘇家大娘子要強些。
前朝時,淮安最大的家族是杜家,因為站錯了隊,被抄家滅族了。杜家倒了,淮安許多小家族多少受了些牽連,他們梅家也一樣。
杜家沒了之後,淮安其他小家族不敢冒頭,也就近幾年,淮安蘇家的大女兒嫁給陳家嫡長子,蘇家靠著陳家的關係,蘇家成了淮安領頭的那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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