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梅羨林委屈了。
漁娘順手掐賀文嘉一把:「你差不多得了,欺負小孩兒做什麼。」
賀文嘉疼得齜牙咧嘴的,還不敢還手。
漁娘舉著一隻色澤明艷的紅翡鐲子透過光瞧:「賀文嘉,你家以前是不是做過玉石生意?」
賀文嘉這兒就有這麼多翡翠玉石,他哥那兒還有一半,他娘手裡應該也握著不少,這等好貨,就算是世家大族的夫人們也不定有這麼多。
「玉石生意倒是沒做過,我聽我爹提過,當年我祖父跟一個做玉石生意的人來往密切,那邊借我家的門路往外出貨。」
這些值錢的玩意兒要想賣上價,不能真在大街上擺出來賣,賀家是世家,認識的人非富即貴,借賀家這等大家族的路子出貨,東西才有身價。
「你爹還跟人有來往?」
賀文嘉搖搖頭:「我祖父過世後那條路就斷了,後頭又改朝換代,就沒聽說過那家人。」
漁娘感嘆:「那也不錯了,咱們不貪心,有這些寶貝就夠後代不肖子孫再舒坦過幾輩子了。」
賀文嘉嘿嘿一笑,他也跟漁娘同樣的想法。
跟漁娘猜測的一樣,阮氏手裡同樣握著不少好東西,她手裡極品玉石首飾比兩個兒子手裡的還多,也比兩個兒子手裡的好。
晚上,阮氏親自拿鑰匙開箱,把藏在最底層的首飾箱子拿出來,裡頭藏的鐲子個個透明如水,就著燭光打量,明亮的光影遊走間,只看得到一點淺淺純正的色澤隨著光遊走。
這箱子裡的寶貝都是老坑種,質地細膩通透,似冰似水,這種東西若是在民間透出風聲了,那些人千方百計都要弄到手,敬獻給宮裡的貴人為自己求一場富貴。
賀寧遠換了身就寢的衣裳進來,笑道:「怎麼著,要給你小兒媳了,捨不得?」
阮氏把手上的鐲子取下來,笑哼一句:「給漁娘多少好多東西我都捨得。」
「那就別看了,趕緊睡著吧,這一天你也夠辛苦。」
阮氏把首飾箱子收起來,上床休息,躺下一時半會兒睡不著,阮氏扭頭道:「老爺,二郎真不當官了?」
賀寧遠閉著眼,緩緩道:「二郎沒經過事兒,不知道其中利害,再等等看吧。」
「二郎性子倔,再過幾年,若是他還是不樂意?」
「真不樂意也罷了,我這個當老子的還能逼著他去當官不成?」
二郎若是真不當官,上頭有他大哥頂著,他自己跟范家那邊處得親近些,他師父一家也能庇佑他許多。
「范家人當官的不少,雖大多官位不高,范家都是埋頭做事的人,這種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上面怎麼斗,總不能把台子拆了,還是需要底下做事的人托著。
自賀寧遠知道範先生的來歷後,就算范先生沒看重二郎收二郎為徒,賀寧遠自己上也要跟范先生打好關係,成了不了親朋,也要當個好友。
好在他兒子爭氣,拜在范先生門下,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阮氏:「孫先生真心為二郎著想,不想二郎錯過范先生這個老師,親自上門來說和,咱們要記這個情。」
賀寧遠心裡有數:「孫先生的恩德咱們記在心裡,范先生那邊也別輕待。二郎手裡的月錢你再給他添些,等他回府學後范先生跟他住一塊兒,范先生的吃喝用度咱們都得照顧好。」
阮氏已經想好了:「二郎要讀書,照顧范先生的事二郎沒空,叫賀全帶兩個小廝跟過去。」
阮家沒有閨女,阮氏和賀寧遠怕把兩個兒子養陳紈絝子弟,在吃穿用度上,打小就一點不嬌養兩個兒子。
吃穿用度上不嬌養,伺候的人也沒多放。在家中時,兩個兒子院子裡負責灑掃的小廝算作家裡的人,每個兒子身邊只有一個貼身伺候的小廝,和一個管事。
賀文嘉以前年紀小,身邊只有一個小廝賀升跟著,賀全雖是家中分給他的管事,卻不常跟著他。現在有需要,把賀全派過去正合適。
「賀全跟去也好,等過完年,叫二郎去莊子裡選四個護衛,不論他明年外出去益州府鄉試,還是以後跟漁娘去遠遊,都用得著。」
「也好。」
定親還有幾日,范江橋住在賀家,卻不常在賀家用飯,因他每日不是去孫家找孫潯談天論地,就是去梅家看書。
比起去孫家,范江橋去梅家的時候還多些。
范江橋收賀文嘉為徒,對漁娘來說,范江橋就不是外人,漁娘也不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