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護衛也沒停下跟士兵阻擊敵軍,他們是梅家的護衛,唯一的任務就是護住主子。
侯慎和侯原兩人被夾在梅家護衛中間,往黑暗中奔去。侯原忍不住回頭,後方火光沖天,陸將軍已經跟敵軍殺將起來了。
侯原的眼睛突然睜大:「不好,有一隊人馬追我們來了!」
他身邊的一個梅家護衛給了侯原馬匹一鞭子,又壓低侯慎的身體,冷聲道:「別回頭!」
一支箭矢飛過他肩膀,侯原不敢再往後看,他的身體儘可能伏低,催動著馬匹飛奔。
他只希望馬跑得快點,再快點!
拋開馬匹好壞,只論騎術,梅家的護衛是比不上草原上的敵軍的,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
一支利箭插入車廂半截,漁娘就知道跑是跑不掉的,甚至於他們跑得越遠,沒有陸放他們幫忙,她死得越快。
「追咱們的有多少人?」
「一百餘人!」
她家這麼點護衛,更不能跑!
「停下,準備戰鬥!」
「是!」
護衛頭子護衛得到主子命令立刻轉頭,先是箭矢齊射壓住追兵勢頭,趁這個空當抽刀迎上去近身廝殺。
「主子,咱們走吧!」
「不著急走,且看看。」
漁娘著急等的時候,陸放領兵迎了上來,跟梅家護衛配合絞殺這一百多追兵。
不過一刻鐘後戰鬥就結束了,三百多人對兩倍之敵,他們贏了!
一身血氣的陸放握著長刀走過來:「梅夫人別下馬車,咱們立刻就走。」
說完,陸放就往回跑。
從遠處的火堆還燃燒著,通過車窗,她看到車架上的貨物被丟下車,他們把受傷的士兵抬上去。
過了會兒,他們重新上路,跑起來跟剛才逃命時一樣快。
必須快,若是叫在南下路上攔截他們的追兵反應過來,他們很快就追上來。
這回他們運氣很好,一直跑到外頭天亮了,還沒有人追來。漁娘也鬆了口氣,不嫌熱,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他們一路往西奔,一刻不曾停歇。
當天晚上,他們到了赤木口。
守關的士兵見領頭的是陸放,立刻稟報上官,迎他們一行人進去。
一天一夜水米未進,漁娘這個健康的人都有些受不了,那些受傷的士兵還能留口氣就算運氣好了。
那些事不是漁娘該管的,她只管自家的護衛。
先去解決完三急,漁娘連喝了兩碗水,這才問:「咱們的人傷亡如何?」
「打起來時陸將軍來得快,咱們的人沒有人死,重傷三個,輕傷七個。」
「帶我去看看。」
梅家的護衛被單獨安排在一間屋裡,漁娘過去時,輕傷正在給重傷上藥。
「沒有軍醫?」漁娘黑著臉問。
賀瑞連忙道:「軍醫剛來過,他們用的外傷藥不如咱們的好,我就沒要。軍醫那邊安排人給幾個重傷的兄弟熬湯藥去了。」
漁娘臉色好看了一點:「明日咱們回城,請大夫用藥別吝嗇,需要什麼就去阿青那裡支銀子。」
「是。」
漁娘回去時,晚食準備好了,吃飽飯,漁娘也睡不著,叫阿青擺好紙筆,她想連夜把寧夏這一片輿圖畫出來。
侯慎和侯原進來了,兩人見先生在忙,他們也不敢亂說話,就在一旁侯著。
過了會兒,侯林也來了,他站在一旁學。
寧夏平原四周的山脈、隘口、沙漠、邊城,全都裝在她心裡,她一手拿工筆,一手拿著她自製的尺子,以寧夏衛為中心,輿圖一寸一寸地落在紙上。
侯林心裡裝著寧夏衛的一些數字,他仔細觀察輿圖,若是按照梅夫人假定的尺寸計算,輿圖上各地的距離,真是一點不差。
太精準了!
屋裡的燈燃到半夜,侯林、侯慎、侯原他們也站了半夜。
漁娘打量輿圖,在心裡再計算了一遍,忽而丟開筆:「這就是寧夏衛的輿圖了,拿去給陸將軍吧。」
「那北境的輿圖……」
「北境太寬了,三五日肯定繪製不出來,叫他等著吧。」
侯林立刻點點頭:「都聽梅夫人安排。」